捏得我生疼?!拔覜]有鬧。”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只是,不想再跟你過了。
”“不想跟我過了?”他重復著,眼神陰鷙,“你以為你是什么金尊玉貴的人物?
二婚之身,殘花敗柳,離開了我永昌侯府,誰肯要你?等著你的,不是青燈古佛,
就是給人做填房繼室,磋磨至死!你受得了那種日子?”他的話像淬了毒的刀子,
一刀一刀凌遲著我早已麻木的心。旁邊的林晚晴也假意勸道:“姐姐,快別說氣話了!
表哥待您是一片真心,您怎能因一時想不開就要和離?這傳出去,于您的名聲也不好聽啊!
快起來吧,地上涼?!蔽宜﹂_沈硯的手,依舊跪得筆直,只重復那三個字:“求和離。
”沈硯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死死盯著我,仿佛要從我臉上找出一點賭氣或者玩笑的痕跡。
但他沒有找到,我臉上只有死水般的平靜和決絕。半晌,他猛地奪過我手中的信封,
看也不看,三兩下撕得粉碎,揚手撒在我臉上。碎紙屑混著雪花,落了我滿頭滿臉。
“想和離?做夢!”他聲音冷得像冰,“我永昌侯府丟不起這個人!你生是我沈家的人,
死是我沈家的鬼!既然身子好了,明日就開始重新管家,別再給我裝死賣活!
滾回你的院子去!”我看著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英俊面孔,
看著旁邊林晚晴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忽然覺得無比可笑。我沒有再爭辯,
也沒有力氣再爭辯。扶著春桃的手,艱難地從雪地里站起來,膝蓋已經凍得麻木。轉身,
一步一步,離開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溫暖。身后,傳來沈硯壓抑的怒吼和林晚晴柔聲的勸慰。
風雪更大了。那日之后,我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不再對沈硯有任何期待,
也不再理會林晚晴明里暗里的挑釁。我按時喝藥,認真吃飯,沉默地接手了部分中饋,
只是再也吝于給沈硯一個笑容,一句軟語。沈硯似乎認為我已經認命,態度反而緩和了些許,
偶爾會來我房里用膳,夜里有時也會歇下。只是同床異夢,彼此之間隔著千山萬水。
他碰我時,我不再推拒,也不再迎合,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他有時會惱怒,
掐著我的下巴問:“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我閉上眼,不答。他索然無味,
最終也只是偃旗息鼓。日子就這樣死水微瀾地過著。直到一次宮宴。我作為永昌侯世子夫人,
不得不盛裝出席。沈硯與我同乘一車,卻一路無話。宴會上,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我坐在沈硯下首,低眉順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席間,我察覺到一道目光,
沉靜而帶有審視的意味,落在身上,久久不去。我抬眼望去,撞進一雙深邃難測的眸子里。
是當朝首輔,裴瑾。他年紀不過二十七八,卻已位極人臣,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權勢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