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東廠（第1頁）

“二哥，你有什么辦法能把李芳遠抓捕回來嗎？”站在慶源鎮(zhèn)的山頭上，朱高燧目光遠遠地投向下方的山林，轉(zhuǎn)頭向朱高煦詢問道。此時的他，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與憂慮，顯然對抓捕李芳遠這件事頗為上心。

朱高煦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瞇起雙眼，伸長脖子，仔細(xì)地打量著下方的地勢。只見那山林之中，怪石嶙峋，形態(tài)各異的石頭星羅棋布，大大小小的山頭連綿起伏，多得簡直不計其數(shù)。不僅如此，山林里還生長著許多茂密的雜草和郁郁蔥蔥的樹林，層層疊疊的枝葉交織在一起，像一塊巨大的綠色幕布，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擋住了大部分視線。

朱高煦定睛觀察了一陣之后，心中也不禁暗暗感到有點棘手。他依稀還能看到山林中有不少影影綽綽的身影在晃動，可即便能捕捉到這些模糊的人影，站在如此遠的距離，想要對他們發(fā)動有效的攻擊，實在是困難重重。而若是貿(mào)然派人下山追擊，那些女真部落的人必定會瞬間如驚弓之鳥般，一頭扎入草叢之中，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情形，簡直比在河里滑溜溜的泥鰍還難抓，想要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著實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

“這群高麗人狡猾得像狐貍似的，這片山林本就是他們的地盤，他們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而且，他們還挖了不少相互連通的地道，就像一張錯綜復(fù)雜的地下迷宮。咱們的人進去搜查，稍不注意，都不知道敵人會從哪個角落里突然鉆出來，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啊！”朱高燧一邊說，一邊握緊了拳頭，臉上滿是懊惱的神色，仿佛那些損失的人手讓他心痛不已。“就因為這，我們已經(jīng)折損了不少兄弟，其中還有好些都是咱們新城的精銳，這可太讓人痛心了！”

見朱高煦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專注地觀察著山下，朱高燧便自顧自地繼續(xù)抱怨起來。

朱高煦聽到這話，這才回過神來，原本微微蹙起的眉頭不由地皺得更緊了。他深知朱高燧所言非虛，這件事確實棘手，于是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是有點難辦！”那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與思索，顯然也在絞盡腦汁地想著應(yīng)對之策。

此刻，朱高煦滿心無奈，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新城正在全力研究的熱氣球。他心中暗自思忖，要是此刻能有熱氣球該多好啊！只要乘坐著熱氣球緩緩升上天空，便能居高臨下，將下方敵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到那時，只需往下投擲炸彈，便能如神兵天降一般，給敵人來個措手不及，讓他們在劫難逃。

然而，現(xiàn)實卻如同一盆冷水，無情地澆滅了他心中的幻想。可惜啊，系統(tǒng)并未給予他們?nèi)绱藦姶蟮闹Γ瑳]有獎勵這些先進的裝備。而新城的人雖說已經(jīng)開始接觸物理這方面的知識，但畢竟剛剛起步，猶如蹣跚學(xué)步的孩童，距離制造出熱氣球這種復(fù)雜的器械，還有著漫長的路要走，目前根本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朱高燧前來的時候，倒是考慮周全，順便讓戰(zhàn)船帶來了不少威力巨大的大炮。這本是個不錯的主意，可現(xiàn)實情況卻異常殘酷。這里地勢高低起伏，猶如波濤洶涌的海面，極不平整，而且敵人還在地下挖出了錯綜復(fù)雜的地道用于躲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大炮的優(yōu)勢根本無法發(fā)揮出來，難以對敵人造成有效的打擊，起不了多大的實際作用。況且，山地之中道路崎嶇難行，那些大炮又極為笨重，光是運送它們就是一個極大的難題。若是強行運送，說不定還沒等到發(fā)揮戰(zhàn)功，就會被狡猾的敵人瞅準(zhǔn)機會，將這些大炮繳獲，反而成為敵人對付自己的利器，實在是得不償失。

“咱們現(xiàn)在要是進山林，那真跟兩眼一抹黑沒啥區(qū)別，連敵人的山寨究竟藏在哪個犄角旮旯都不清楚。之前啊，我們派了好些個高手悄悄潛入進去，想著好歹能探聽點消息出來。可結(jié)果呢，毫無例外，一個傳回消息的都沒有，估摸著都已經(jīng)慘遭毒手，死在里頭了。打那以后，我們哪還敢再派人進去白白送命啊！”朱高燧滿臉無奈與沮喪，唉聲嘆氣地緩緩蹲在地上，一邊說，一邊還伸手薅了把地上的草，在手里無意識地揉搓著。

其實，就目前局勢而言，高麗王朝已基本被攻打下來，再加上慶源鎮(zhèn)這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照理說，朱高燧只要隨意派遣一些人手，像往常一樣守住關(guān)鍵關(guān)口，便大可不必再過多理會。可問題是，李芳遠還逍遙法外，這就像一根刺扎在朱高燧心里，讓他老是覺得心里不踏實，仿佛隨時會有什么變故發(fā)生。

“黃喜，你有什么辦法嗎？”朱高煦沒去搭理朱高燧的低聲嘀咕，而是將目光迅速轉(zhuǎn)向另外一邊的黃喜。畢竟黃喜在這鎮(zhèn)守的時間最為長久，對慶源鎮(zhèn)的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說不準(zhǔn)他真能想出什么破局的辦法來。

黃喜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笑，無奈地?fù)u了搖頭，緩緩說道：“要是我真有辦法能對付這些人，咱們又怎么會一直被困在這里，被動防守這么長的時間呢。”那語氣中滿是無力感，仿佛多年來的無奈與挫敗都凝聚在這一句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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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道理！”朱高煦聽了黃喜的話，心中不禁一陣失落，頓時對他不再抱有太大希望。他緩緩收回目光，視線再次落在下方那片讓他頭疼不已的山林當(dāng)中，雙眉緊鎖，腦海中如同飛速運轉(zhuǎn)的齒輪，一刻不停地思考著對策。

然而，隨著思考的深入，朱高煦的眉頭卻越皺越高。他心里明白，像這種復(fù)雜的山地戰(zhàn)，情況實在棘手。除去依靠軍隊平日里嚴(yán)格的訓(xùn)練、精良的裝備以及嚴(yán)明的軍紀(jì)之外，似乎并沒有其他更為有效的辦法。歸根結(jié)底，只能憑借士兵自身的強悍，去盡量彌補地形帶來的巨大劣勢。

高麗部落的情況頗為復(fù)雜，其軍隊分散在各個角落，每個村莊之間相距甚遠，相互傳遞消息、彼此聯(lián)系都要耗費大量時間。平日里，這些村莊各自為政，只有在面臨外界強大且不可抗的力量時，才會臨時拼湊組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相對集中的力量。理論上來說，若是采用懷柔分化的策略，逐個擊破，分化其中幾個村莊，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然而，當(dāng)前最大的難題在于，他們連山林深處都難以進入，根本沒有機會去接觸那些村莊的小頭領(lǐng)，也就無法實施這一策略。

至于經(jīng)濟封鎖，這一招在此處更是行不通。如今正值夏季，山林仿佛進入了生機勃勃的全盛時期，各類植物生長繁茂，各種動物也活躍起來，山林之中食物資源極為豐富。對于躲藏在山林里的人而言，根本不用擔(dān)心食物短缺的問題，想要靠饑餓迫使他們投降，簡直是天方夜譚。

并且，朱高煦內(nèi)心所想，是在短時間內(nèi)就成功攻打進去。他還有諸多事務(wù)亟待處理，實在沒有那么多時間耗在這里。

說實話，此刻的朱高煦也著實有些頭疼了。他對自己的身手與潛入能力倒是頗有自信，以他的本事，想要悄無聲息地潛入山林，并非難事。然而，就算他一個人成功潛入進去，又能如何呢？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人總有力竭之時，他又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一旦潛入其中，若手下的人無法跟進支援，而自己又不幸被敵人發(fā)現(xiàn)，那可就危險了，說不定還得把自己交代在里面，落得個有去無回的下場。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黃喜微微頓了頓，接著說道，“那就是從四面八方進行圍堵，逐步縮小包圍圈。如此一來，最后這些人便插翅難逃。正好咱們這里不是有寧王之子嗎？可以讓他給寧王傳信，讓寧王帶兵繞到高麗部落的后方，形成合圍之勢。只是這個辦法有個缺點，那便是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按照以往的情況，黃喜是絕不敢提出這個辦法的。畢竟高麗的國力擺在那兒，以高麗原本的實力，根本不具備包圍女真部落的能力。但朱高煦不同啊，朱高煦之前可是放出話來，說自己有的是錢，而且手中掌握的兵力也頗為可觀。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觀察，黃喜看出朱高煦是鐵了心，想要將女真部落斬草除根，徹底解決這個心頭大患。基于這些考量，黃喜這才猶猶豫豫地說出了這個看似最笨，卻可能行得通的辦法。

朱高煦聽聞黃喜所言，不禁瞥了眼他，剎那間，眼睛倒是猛地一亮。這個辦法從理論上來說，確實可行，只要能成功實施，女真部落必將陷入絕境。然而，仔細(xì)一琢磨，問題也隨之而來，這個辦法所需要的兵力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沒有三五萬人馬，根本無法實現(xiàn)全方位的包圍。即便現(xiàn)在聯(lián)系上寧王，以寧王手中現(xiàn)有的兵力，也遠遠達不到要求。

朱高煦不得不暗自承認(rèn)，女真人的體質(zhì)確實比大明人強了不止一籌。他們長期生活在山林之中，早已習(xí)慣了那里面天寒地凍的惡劣環(huán)境。在這樣殘酷的生存條件下，體質(zhì)差的人早就被凍死，慘遭淘汰，能夠存活下來的，即便沒有專門修習(xí)武功，身體素質(zhì)也堪稱一等一的強悍，個個都是高手。

倘若真要形成包圍之勢，憑借自己和寧王現(xiàn)有的力量遠遠不夠，必須得請求朱棣伸出援手才行。可當(dāng)下的局勢又極為復(fù)雜，朱棣手頭的事情堆積如山，忙得焦頭爛額。北方邊境局勢緊張，他還需要時刻提防朱允炆趁虛而入，從背后發(fā)難。在這種情況下，向朱棣求援，無疑會給朱棣增添更大的壓力。

沉思片刻之后，朱高煦緩緩搖了搖頭。他深知，這個看似可行的辦法，在現(xiàn)實面前，卻有著諸多難以逾越的障礙，實施起來困難重重，怕是難以成行。

“不行，錢倒是不成問題，以我如今的財力，支撐這樣的行動不在話下。”朱高煦眉頭微蹙，神情凝重地說道，“只是兵力方面，依舊是最大的阻礙。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在為三弟開拓地盤，燕軍肩負(fù)著更為重要的職責(zé)，從大局考慮，他們是不會輕易出手相助的。”他深知，軍事行動的調(diào)配絕非易事，牽扯到各方利益與戰(zhàn)略布局，燕軍不可能隨意為了這一處的戰(zhàn)事而分散兵力。

“唉，那就沒有辦法了。”經(jīng)朱高煦這么一提醒，黃喜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沉沉地嘆了口氣。他心里明白，朱高煦所言句句在理。慶源鎮(zhèn)的冬天，向來寒冷刺骨，可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們高麗的慶源兵只能瑟縮在屋子當(dāng)中，依靠著簡陋的取暖設(shè)施抵御嚴(yán)寒。然而，再看看人家女真人，卻正迎著狂風(fēng)暴雪，在山林中艱難地為了活下去而四處奔波。長達十多年的艱苦錘煉，讓女真人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lǐng)，相比之下，高麗兵與之對戰(zhàn)，簡直不堪一擊，說女真人一個能打高麗兵十個都毫不夸張。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人數(shù)太少的話，根本不可能圍住這些為了生存不惜拼命的亡命之徒。想要成功圍剿女真部落，談何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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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朱高煦心里還有一個最為棘手的問題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一旦動用大量軍隊展開行動，以女真部落對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以及他們敏銳的察覺能力，肯定能夠提前發(fā)現(xiàn)異常。人家女真人可不像大明朝廷那樣，被固定在一個地方，只能被動地進行防守。他們身為漁獵民族，居無定所，行動靈活，一旦察覺到情況不對，說跑就能瞬間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而且，只要過上兩年，風(fēng)頭一過，他們便能再次回來，繼續(xù)在這片土地上興風(fēng)作浪，到時候一切又將回到原點，之前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