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把咱們的東西都?xì)w置好,太后和外祖母她們給的,要妥善保管。”沈清嫵吩咐道,聲音里帶著一絲輕快。
“是!”
云舒響亮地應(yīng)了一聲,便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皇宮,慈寧宮。
鎏金蟠花燭臺燃著嬰孩手臂粗的蠟燭,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自發(fā)光芒,將殿內(nèi)照得亮如白晝。
太后斜倚在軟榻上,聽著英嬤嬤低聲回話。
“太后,永康郡主確實(shí)是個妙人兒。”英嬤嬤把換院子的事,如實(shí)說給太后聽,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贊賞。
“身處劣勢不卑不亢,懂得借勢卻不得意張揚(yáng),尤其是那番話,完全是滴水不漏,讓老奴都說不出來。既全了沈大人的面子,又扣住了皇家體面的大帽子,逼得那沈二姑娘有苦難言。您是沒看見,那沈大人的臉色,有多精彩。”
太后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揚(yáng)眉道:“真的?”
“千真萬確。”英嬤嬤笑道,“字字句句都在理上,讓人挑不出錯處。不過也能看出,郡主沒有得到您的庇佑之前,過得有多凄慘。她住的那個院子,還不如沈府下人住的,再說那個茶,比您沒進(jìn)宮之前,咱們在老家喝的那茶,還要難喝!郡主對您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特意托老奴向您道謝。”
“阿英,她,她真的很像窈兒,和我窈兒長大的模樣如出一轍。”
想起死去的女兒,太后鼻子泛酸,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英嬤嬤怎能不知,太后是把沈清嫵當(dāng)成了死去的公主,方才倒不是想幫沈清嫵說話,只是因?yàn)樗溃笙矚g聽。
“老奴覺得也是,說不定是公主放心不下您,投胎成了永康郡主來陪您,不然上京貴女眾多,和公主長得相似的也不是沒有,但您偏偏對郡主一見如故呢。”
最近,太后的身子不大好,夜不能寐也清減了不少。
英嬤嬤不愿讓她再去寺廟吃齋念佛為公主守靈,只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是,哀家也覺得窈兒回來了。”淚水一滴一滴落在玉如意上,濺起小小水花。
太后拭著淚,低聲道:“那沈芊雪,可有為難阿嫵?謝氏身為阿嫵的母親,不袒護(hù)她便罷了,為了那個養(yǎng)女,屢次給阿嫵難看,簡直糊涂!”
“不愿又能如何,沈大人都發(fā)話了,她還能賴著不走?”提起沈芊雪,英嬤嬤熱絡(luò)的臉色,瞬間轉(zhuǎn)冷,“郡主不僅心思玲瓏,模樣更是萬里挑一,連老奴瞧著都晃神。沈二姑娘不知給沈大人和沈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湯,能讓他們寧愿委屈郡主,也要寵愛沈二姑娘。”
“你找個機(jī)會,命人在皇上那邊提上一嘴。”
燭光打在太后雍容華貴的臉上,周身氣場陰沉駭人。
“老奴明白。”英嬤嬤心領(lǐng)神會,太后這是徹底把沈清嫵當(dāng)成自己的女兒,為了她甚至屈尊降貴,去對付沈芊雪了。
“沈家那邊,你敲打過了?”太后不放心地問道。
“老奴當(dāng)著沈大人和謝氏的面說了,郡主是太后親封,代表的是皇家的臉面,若再敢有人怠慢郡主,那便是對您不敬。”
英嬤嬤說著,把一碗烏雞參湯放在太后旁邊。
看著參湯上面浮起的油花,太后幾乎本能地皺著眉頭,想讓她把參湯端走。
“太后,您若是不喝,怎么護(hù)著轉(zhuǎn)世而來的公主,她如今弱小,還等著您出手相護(h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