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阿哈清楚自己必須得放出這樣的狠話。盡管他心里也明白,與朱高煦的勢力相比,己方毫無勝算可言。可他是女真部落的首領,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倘若連他都表現出軟弱與畏懼,那整個部落還沒等與敵人正式交戰,就會先自行垮掉。所以,哪怕是強裝鎮定,他也必須要展現出部落的不屈與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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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聽聞阿哈這番狠話,不禁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緩緩鼓起掌來,“有膽氣啊!不錯,那就看看你們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嘣掉我的牙齒,咱們拭目以待吧!殺!”
話音剛落,朱高煦沒有絲毫遲疑,猛地朝著身旁大手用力一揮,眼神中滿是決絕與狠厲。
瞬間,“砰砰砰”,一連串清脆而又刺耳的槍聲驟然響起,在山谷間來回激蕩。
其實,以當下局勢而言,朱高煦心里清楚,己方已然勝券在握。但他轉念一想,只要阿哈一死,女真部落必定群龍無首,屆時他們的落敗只會來得更快。如此一來,新城士兵便能更加輕松地獲取勝利,還能盡可能減少己方的損失。基于此,朱高煦絲毫不在意采取偷襲這種手段,畢竟在他眼中,勝利才是最重要的。
“陰險小人!”當聽到朱高煦一聲令下讓手下開槍的剎那,阿哈心中陡然一驚,暗道不妙,下意識地狠狠罵了一句,同時身體本能地迅速往一旁跳去。
“蹦蹦!”就在阿哈剛剛躲開的那一瞬,兩顆子彈如流星般飛速射來,精準地落在了他方才站立的那塊大石頭上,瞬間發出兩道清脆而又驚心的聲響,石屑飛濺。
阿哈心有余悸,忍不住慶幸地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思忖,就差那么一秒,自己恐怕就會被擊中,命喪當場了。
“首領!!”身后緊接著傳來族人們驚恐的呼喊聲,那聲音中滿是擔憂與害怕。阿哈顧不上許多,趕忙大聲喊道:“都不要亂動,聽我指揮,迅速撤離!”
此刻的阿哈心中很清楚,新城士兵不僅手中持有槍支,還占據著高地的優勢。在這種極度不利的情況下,要是傻到直接在這里與對方開戰,無疑是以卵擊石,只有死路一條。這口惡氣,他只能暫且強行咽下。
通知完族人后,阿哈借著周圍復雜的地勢,小心翼翼地緩緩后退。在這緊張又慌亂的撤離過程中,阿哈不經意間用余光掃到了之前古混所站的位置。
只見古混直挺挺地仰面倒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從他身上不斷滲出的鮮血,在地面上洇出一片暗色。很明顯,他應該是被新城士兵的亂槍打死了。
見到這一幕,阿哈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鍋底般漆黑。他實在沒想到,朱高煦竟然如此行事狠辣、不講規矩,說動手就毫不猶豫地動手。
要知道,古混可是女真部落派出去的來使,僅僅只是站在外面,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亂槍打死。阿哈暗自慶幸,還好當初自己多了個心眼,沒有親自前去,否則此刻橫尸當場的,恐怕就是自己了。但這份慶幸之余,更多的是對朱高煦的憤怒與恐懼。
好不容易撤退到相對安全的距離,阿哈臉色陰沉得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烏云。他緩緩站起身,眼神冷峻地掃視著一同跟來的族人。這一眼望去,他的心猛地一沉,就在剛剛那轉瞬即逝的瞬間,又有十多條鮮活的生命消逝了。而此刻,身邊跟著逃出來的寥寥幾人當中,還有好幾個身上掛了彩,鮮血正從傷口處不斷滲出,染紅了他們的衣衫。
“先回……”阿哈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與憤怒,張口準備下達指令。然而,話剛到嘴邊,他不經意間用余光瞥見天邊出現一個小黑點。阿哈心中“咯噔”一下,多年征戰積累的經驗讓他瞬間意識到危險降臨,瞳孔猛地收縮,不假思索地扯著嗓子著急大喊:“快閃開!”
可他的話還未完全喊出口,一顆炮彈便如流星般飛速襲來,“轟”的一聲,精準地落在了阿哈的腳邊。阿哈心中暗叫一聲“不妙”,剛想再喊些什么,一股強大的氣浪裹挾著沙石撲面而來,他只覺腦袋一陣眩暈,雙腿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直接摔倒在一旁。緊接著,耳邊傳來一陣劇烈的嗡嗡聲,仿佛有成千上萬只蜜蜂在耳邊瘋狂飛舞,他的耳朵什么都聽不清了,眼前也變得一片模糊,意識逐漸開始渙散……
此時此刻,女真族人哪還有心思去關心阿哈究竟是死是活。只見天空中,無數炮彈如雨點般鋪天蓋地地朝著他們落下,每一聲爆炸都伴隨著土石飛濺和震耳欲聾的聲響。恐懼瞬間籠罩了整個族群,女真族人們人人自危,完全慌了神,像沒頭的蒼蠅一般只顧著四處亂躥,試圖躲避那奪命的炮彈。
朱高燧嘿嘿笑著,隨手將手中的火把扔到一旁,又滿是愛惜地輕輕摸了摸還散發著溫熱的炮管,那模樣仿佛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隨后,他轉過頭,一臉期待地對朱高煦說道:“二哥,要不要下去看看情況呀?”
朱高煦微微聳了聳肩,神色淡定,不緊不慢地說道:“算了吧。咱們剛剛發射炮彈的時候,根本就不清楚對方的具體行蹤,到底打沒打中都不知道呢。要是貿然下去,萬一對方沒什么損傷,那你可就要吃大虧了。反正他們也蹦跶不了幾天了,何必急于這一時半會兒呢。”
的確,剛剛發射炮彈的時候,朱高煦壓根就不知道阿哈等人具體逃向了何方。他只是想著,反正炮彈儲備充足,便依照推測的阿哈等人逃跑的大致方向,隨意發射了一些炮彈。心里想著,要是能打中敵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就算打不中,對他來說也沒什么損失,權當給對方一些威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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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哈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已然身處哈達部落這些天來他臨時居住的房間之中。房間里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他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來,只覺渾身像散了架一般,每一處關節都在隱隱作痛。
阿哈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和胸口,只見上面纏著亂七八糟的繃帶。這些繃帶纏得毫無章法,錯縱交錯,像是小孩子隨意擺弄的杰作。他試著輕輕動了一下,瞬間,一股鉆心的疼痛從傷口處蔓延開來,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阿哈無奈地盯著身上這一團糟的繃帶,心中暗自吐槽。他心里明白,族人們在包扎傷口這方面確實不太熟練,可萬萬沒想到竟糟糕到如此地步。大量的血液正從繃帶的縫隙中滲出來,洇濕了一小片床鋪。看著這情形,阿哈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心想自己到現在居然還能活著,還真是多虧了命硬啊,換做旁人,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來人!”阿哈把身上那堆雜亂無章的繃帶一股腦兒地扯下,隨手扔到一旁,朝著門外喊了一聲。然而,由于傷勢尚未恢復,他的聲音顯得格外虛弱,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其吹散。
“首領,您醒了?”一個身形略顯敦實、皮膚黝黑的女真女子,聽到阿哈的聲響,趕忙放下手中正忙碌的活兒,匆匆推門而入。她一進門,便瞧見滿地凌亂的繃帶,神色頓時慌張起來,急忙蹲下身子,手忙腳亂地將繃帶一一撿起,嘴里還念叨著:“首領,您怎么把繃帶拆除了呀?這傷口還沒好呢,可不能亂動啊!”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擔憂,望向阿哈的目光里,仿佛藏著無數的焦急與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