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攪車就不得不提到章越當初賣給李楚的圖紙,這是他第一桶金。
而攪車之父李楚當初因攪車發(fā)了一筆橫財,但后來染上賭癮,敗了全部家產(chǎn)和產(chǎn)房吞金自殺。
不過攪車的技術(shù)卻傳開了。
比章越當初那半桶水技術(shù)設計出的攪車,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對這個攪車進行了更新?lián)Q代,已是極大地降低了成本。
現(xiàn)在永興府已有三家大的棉布商,章越上一次路過永興府時,不少百姓穿上了棉布衣裳。
這棉布是章越唯一點的科技樹,他覺得以后棉布紡織業(yè)會是大宋的一個重要產(chǎn)業(yè),如果用民間力量來推廣,則速度慢了一點。
章越則決定用國家的力量來推一把,將永興府的三家棉布商收購一半以上的股份,用官商合營的思路,然后通過朝廷砸錢給政策的方式進行產(chǎn)業(yè)規(guī)模的擴大。
這就是三司會計司的要辦的第一件事。
呂惠卿看出三司會計司在章越手上會是一個超級強勢的部門,他立即預感到了這個威脅。
但呂惠卿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非常好,比市易法強了十倍。
市易法是朝廷介入各個行業(yè),但會計司卻是朝廷來扶植和主導一個行業(yè),用章越的話來說會計司的目的就是規(guī)劃和投資。
官家二話不說就答允了章越的意見,呂惠卿在這一刻心底感覺了失落,他被章越搶走了風頭,以至于官家忽視了他呂惠卿的意見。
果真章越回到朝堂上,就是他呂惠卿最大的對手。
但呂惠卿轉(zhuǎn)念一想,這三司會計司要凌駕于司農(nóng)寺,三司之上,沒有那么容易。
司農(nóng)寺是他呂惠卿的一畝三分地,至于三司是元絳主導的。
元絳是新黨的另一位大老,他豈容章越的手伸到三司來。特別是章越作會計錄統(tǒng)計稅賦出入之事,可元絳又豈會容章越察他的賬?掀他的底子?
想到這里,呂惠卿神色便稍稍輕松了。
官家聽著章越言語,日后棉布的前景,露出了憧憬之色。
官家喜道:“聽章卿一席話,朕茅塞頓開。”
在皇帝面前韓絳對章越是大吹特吹:“過去歷代王朝重農(nóng)抑商,是怕商人增殖之利,害了百姓勞身之利,但若能將這增殖之利收為朝廷所有,那豈非官民兩便,可以通商惠工。”
“若棉布真能得其利,遠銷西夏,西域,不僅國入可以豐盈,百姓也有一個謀食的出路了。”
官家喜不自勝道:“正是如此。”
章越也是如此認為,老百姓們不缺乏創(chuàng)造力和致富的念頭。
呂惠卿忍不住道:“依臣看來棉布要盈利怕是沒那么容易,朝廷使錢便有盈虧之論,我只想說盈余了還好,若是賠了,那么主導之人又該當何罪?到時候怕是傾家蕩產(chǎn)亦不足以彌補朝廷的虧損。”
這一刻不僅韓絳,章越,連官家也感到呂惠卿這人實在是妒忌之心太強了,一點也容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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