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崇政殿退下后,章直,蔡確三人許久沒逛汴京都是興致很高,相約去樊樓吃酒。
章直心底雖惦記著妻子,但礙不住蔡確的面子還是同往。
三人坐在樊樓的高樓上,看著汴京中的繁華,那等車水馬龍之景,是陜西這樣邊地遠遠看不見的。
從戰火硝煙中歸來,三人看著這番景色,享用這樊樓上的美酒佳肴,聽著美貌女子彈奏著的小曲,簡直恍若隔世。
蔡確舉起酒盞對章直,章楶二人道:“當年我中進士后離開汴京,發誓在地方一展抱負,等我再至京師時,要讓人人都知道我蔡確的名字,如今才稍稍有了些許指望。”
章直道:“故而蔡叔便在殿上言募役法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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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確聞言不由失笑道:“好個阿溪,你的名字有個直字,還真是直也。可是你是度之的侄兒,我便答你。”
“阿溪,這世上能留之青史,成就一番的事業的有兩等人。”
“哪兩等?”
蔡確道:“一等是不擇手段,一等是不改初衷,為此二者之人,不是梟雄,便為英雄。阿溪,你一定要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對著他,尋求一條最短的捷徑猛撲過去。”
章楶道:“此言差異,這世上只有一條路,那便是不改初心。”
蔡確一哂言道:“質夫可知,富在術數,不在勞身;利在勢居,不在力耕。不改初心而取之?你看天下勞勞碌碌的人多了去了,他們也是不改初心,身在直中取了,但勞身力耕的百姓,最后富貴了嗎?”
“不改初心,說得容易,但若無智慧定力為之,都半途而廢了。”
章楶道:“我又不愿富貴,此生但求問心無愧而已。”
蔡確聞言笑了笑,自斟了一杯酒飲之道:“若是能始終行之,這杯酒我敬你。”
章直則想了想道:“其實在我看來,只要在發心上不改初心,行事的手段可以不擇手段,這才正途。”
蔡確,章楶皆點點頭。
三人正說話間,有人上樓面對章直道:“閣下可是章簽判?我家相公有請!”
章直一看帖子,原來是王安石來邀請自己。
蔡確看著章直露出羨慕妒嫉的神色。章楶也是心道,今日殿上三人其實章直答得并非最好,看來對方即便不成為王安石的女婿,也同樣能得到王安石的賞識阿。
章直露出為難的神情,不是他不愿去,而是生怕見王雱。而且聽說蔡卞與王家姑娘已經成親,但蔡卞在外為官,京里沒有宅子,因此王家姑娘搞不好還在王安石家中。
到時候章直可是老尷尬了。
蔡確看章直還不想去,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他在桌下猛踢了章直一腳。
章直這才明白知蔡確提醒自己,千萬不可露出猶豫之色。
章直道:“得相公相邀,下官不勝惶恐,只是初至京師,空手何以上門?”
對方笑道:“無妨,我家相公不會計較這些,只要章簽判上門即是賞臉了。”
下人說得很是客氣尊重。相府的下人最是有眼力勁,從對方的神情上可以看出王安石對章直的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