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見此本欲行禮的,但也是收回了手,站在一旁。
王安石放下茶碗后看向章惇問道:“為何不見禮啊?”
章惇答之:“孟子說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下官欲說內(nèi)翰,故而不視巍巍然也。”
聽章惇這么說,王安石面無表情,這反而是對挑釁的一等不屑,想要在老夫面前故意作大詞的人多了,你章惇算是老幾。
王安石淡淡地道::“你有何辭要說我啊?”
章惇道:“內(nèi)翰負天下之望三十年,天下望之為安石,王公自是笑傲風月,抱膝危坐,進京之后官家問策于王公,王公道當務(wù)之急在于‘變風俗,立法度’。”
“吾則以為王公考慮欠妥,不如改為‘厲風俗,嚴法度’。”
王安石一聽即知眼前的章惇與李承之一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對章惇道:“子厚坐下說話。”
章惇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言道:“謝王公賜坐。”
……
而一旁章越與曾鞏,曾布言語。
原來曾布進京之后,想要試館職,想求官員引薦。原來憑著歐陽修關(guān)系,這事對曾鞏來說一點都不難,但如今歐陽修遠貶了。
曾鞏便想到了章越,想讓章越幫忙找大員引薦。
章越?jīng)]有一口答應(yīng),而是看向曾布問道:“子宣,經(jīng)術(shù)如何?文史如何?”
曾布奇道:“試館職乃考詩賦,文章,正言為何問在下經(jīng)術(shù),文史?”
章越不由失笑,一旁曾鞏言道:“舍弟雖愚,但所言也有道理,不知為何度之發(fā)笑呢?”
章越笑后言道:“還請賢昆仲恕罪,其實以子宣之才,這詩賦文章不在話,但館職只是為了作詩賦文章嗎?最要緊是貫通經(jīng)典,以備天子顧問啊!”
曾鞏聞言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度之說得有理。”
一旁的曾布卻是很耿直地道:“稟正言,布以為不然!館職為清貴之選,備天子顧問是要緊,但最要緊是以自身為官見聞閱歷輔之天下施政,豈能只是作個書櫥呢?”
章越聽了恍然,他終于明白為何曾布從一開始見面,即流露出不太信服的自己的神色,原來對方是一名實干派,故而對自己這樣一直在中樞任官,沒有地方實踐經(jīng)驗的官員,不太以為然。
章越聞言笑道:“子宣,所謂施政為何事?說白了就是解決問題!”
“故而我們要輔助天子解決問題,為何要用之經(jīng)史?”
“因為經(jīng)為橫,史為豎也!”
所謂經(jīng)為橫,史為豎,就說看待問題一個橫向與縱向的兩個角度。
經(jīng)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