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守忠道:“你不必擔心,不過只要皇后與皇子一日不和,咱們就一日倒不了臺。”
“皇后娘娘是沒主意的人,我需時時幫著她看著提點著。咱們在宮里伺候人,一定要時時刻刻知道事事唯上,榮華富貴都系于一人?!?/p>
任繼勝尋思著問道:“那爹爹是不是又要對誰下手了?”
任守忠點點頭道:“之前建言立儲是那些官員?”
任繼勝一一道了。
司馬光!
任守忠搖了搖頭,此人不好惹。
范鎮!王陶!
任守忠聽了眉頭一皺。
等聽到章越的名字時,任守忠道:“慢著?!?/p>
任繼勝低聲問道:“干爹你要動狀元公?此人怕也是不好惹,而且年紀輕,日后前程長遠著?!?/p>
任守忠道:“我知道,不過此人為官日子短,沒什么根基,寒門出身,同年也沒有得力的?!?/p>
“之前倚仗著官家的恩典,一路中了狀元,制科三等,還為經筵官。若官家在時,我肯定不敢如何,還要對他恭恭敬敬的,如今官家病重了,他也就失了勢了?!?/p>
任繼勝道:“那我這就去安排?”
任守忠伸手一止:“慢著,察清楚了,他的妻子倒似出身名門,似與歐陽永叔還有瓜葛。”
任繼勝道:“我這就去察,把他底細摸清楚?!?/p>
任守忠點點頭道:“察清楚了,再看看他還與什么人結仇。這幫文臣如今鬧得太厲害了,咱們需按下去幾個?!?/p>
“全憑爹爹主張?!?/p>
任守忠不由想起章獻太后臨朝,那時太后垂簾聽政,用他們這些宦官來駕馭文臣。
那時候文臣還不得仰仗巴結他們這些宦官。到了官家親政后重用文臣,他們這些宦官的好日子便到了頭。
至于打壓文臣也是他一貫的伎倆。
韓琦曾作了一首詩,輕云閣雨迎天仗,寒色留春入壽杯。二十年前曾侍宴,臺司今日喜重陪。
任守忠將此詩獻給官家言是譏諷陛下游宴太繁,官家聽了沒有責怪韓琦,也沒有處罰任守忠,反而將任守忠升為了內都知。
處置幾個建儲的大臣,如此曹皇后便更倚仗他了。
即便不能推趙允初繼位,但只要曹皇后與新官家并尊,那么他們這些宦官重回章獻太后之時的風光,還是可以的。
至于他不動手,文官也不會放過他。司馬光王陶屢次以不點名批評的方式上疏“宦官誘惑圣聰、沮壞美政,才致使宗實畏禍不敢接旨”。
此舉是要置他任守忠于死地啊,索性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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