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聞言一愣,嘆了口氣道:“你這話不錯,允初是個孝順孩子,奈何官家與相公們都已屬意于他,本宮也是無可奈何了。”
“那個叫韓蟲兒的宮女如何?是否還不肯太醫(yī)診脈?”
任守忠道:“還是不肯,一有男子靠近即大呼小叫。”
“那你也不可相強于她。依你看她是否懷有龍脈?”
任守忠搖頭道:“老臣看得不像,此女多是貪慕富貴,故意使壞。”
曹皇后聽了苦笑道:“這般的富貴又能貪慕了幾日,若無龍脈,她敢如此胡言,以后如何處境沒想過嗎?”
任守忠道:“總有這般人一輩子沒風光過,能貪得一日是一日,且先錦衣玉食供著,有這韓蟲兒在,倒可以拿捏著郡公,不怕郡公日后不孝順娘娘。”
曹皇后聞言沉默片刻道了一句:“還是不要太過了。”
“是,老臣知道了,”任守忠抬眼看著曹皇后道:“娘娘,老臣章獻太后時便跟在太后身邊伺候了,心底只有皇家的事,絕不會作半點對不起娘娘的事。”
曹皇后道:“本宮曉得,公公是天圣明道時的老臣了。”
“是啊,娘娘,為何定天圣為年號?天圣就是二人圣。何為年號明道?明就是日與月共明啊!這都是天下百姓的意思,讓章獻太后與官家共治天下。”
任守忠走出福寧殿時,回頭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復雜之色。
他曾兩度被貶離皇宮,又曾兩度回宮,如今他可不想第三度被貶出皇宮了。
他清楚在這場立儲之爭中站錯了隊的后果,他如今已深深得罪了巨鹿郡公趙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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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持的就是官家與韓琦提及純而不慧的兩位養(yǎng)子之一的趙允初。
但宋朝皇子只要智力稍稍正常的,怎么會用不慧來稱呼,所以結(jié)論是相當不夠聰明。
不過對于任守忠而言,要的就是一個不聰明的皇子,甚至于皇帝。
任守忠走至御藥院,管勾御藥院的宦官任繼勝是他心腹。
“干爹,你老有什么吩咐?”
任守忠到了此地換下在宮里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依在椅榻上不說話,看上去不怒自威。
任守忠問道:“皇子這幾日如何?”
任繼勝笑道:“都依干爹的吩咐好生伺候的,給些生不了火的濕炭,衣食面上是好的,卻也是發(fā)霉發(fā)臭的。”
任守忠道:“你們不怕得罪了未來的官家。”
任繼勝笑道:“能不能當官家還是兩說,就算當了官家,誰不知道宮里是干爹和皇后說得算。這幾日皇子得知有一宮女懷孕之事,如今又得了病,咱們也依著吩咐派太醫(yī)診治了,但就是拖著不給藥。”
任守忠道:“從明日起給藥,衣食也要周到,以往那些手段不可再使。”
任繼勝驚道:“怎么官家真不行了?”
任守忠盯了對方一眼,任繼勝連忙道:“我知道,干爹吩咐的我這就去辦。”
任守忠道:“若說得罪皇子宮里誰有我得罪的深,當初官家命我辦濮王喪事時早就得罪了。”
原來任守忠在辦理濮王喪事時,就凌蔑諸子,其中貪墨了近萬貫,仍不滿足繼續(xù)向濮王府壓榨。甚至濮王長子趙宗懿坐事免官也因任守忠而起。
任守忠道:“你不必擔心,不過只要皇后與皇子一日不和,咱們就一日倒不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