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章從沐間出來,見榻上無人,于是一聲不言語地靠坐于床頭,坐了會兒,又走到門邊,朝外吩咐。
“給我做一份醒酒湯來。”
七月應下,就要轉頭吩咐小丫頭,又被陸銘章叫住:“順便叫廚房再燉一份牛乳羹。”
七月愣了愣,家主和戴姨娘從宮中歸來,相互間也不說話,甚至回避著對方的目光,那會兒就覺著有些不對。
后來家主沐身,戴姨娘不聲不氣地披著外衫去了側屋。
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主人家的私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不能亂揣測,照著吩咐行事就是。
沒用多久,一碗醒酒湯,還有一碗牛乳羹端了上來,不用另外吩咐,七月出了正屋,行到側屋敲響房門。
屋里先是靜了會兒,就在她以為沒有回應時,傳來一聲詢問。
“何事?”
“姨娘,爺讓廚房做了牛乳羹,叫你去嘗嘗。”七月隔著門板說道。
這一次的回話很快:“不了,告訴大人,就說我已歇下。”
七月只好將這話轉于家主。
“行了,你下去。”陸銘章說道。
七月應聲退下。
陸銘章拿起調羹在醒酒湯里舀了舀,一直把湯舀涼了,卻一口未喝。
側屋暗得沒有一絲光,今夜在宮殿里那二人并立的一幕,在戴纓腦子里怎么都驅不散。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那腳步在外間頓了頓,想是屋中太暗,眼睛一時無法適應,過了一會兒,才往里間走來,走到榻前停下。
她感覺到他坐了下來,接下來就沒有動靜了,于是好奇地回過頭。
發現陸銘章雙手抱枕于腦后,靠坐著,一條腿屈起,一條腿搭于床沿。
見她回頭,便回看向她,說道:“這屋里太暗,叫我看不清你,去那屋,你心里定是有話要問。”
戴纓緩緩坐起,盤著腿,甕聲道:“我是什么身份,哪敢問。”
戴纓嘟囔間,陸銘章從黑暗中握住她的手,再將人打橫抱起,就在她準備掙脫時,他追說一句:“莫要亂動,我喝酒了,有些行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