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自己與薛紹彭達成了協議,甚至陜西轉運使薛向也通過吳安詩向自己帶話,若自己的辦法在朝廷上通過,那么他陜西轉運使不是給自己五萬席,而是出十萬席鹽鈔。
如今的問題是朝廷會不會贊成自己?
他如今還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
章越的馬車正在馬行街行駛之際,突見街旁有兩名苦力栽倒在地。章越當即命停車,一看便知這二人因缺鹽又干苦力活,干著干著便一頭栽倒便活不了了。
之后章越回鹽鐵院去見范師道。
但見范師道一臉怒氣沖沖,原來他又在罵薛向。
范師道因陜西轉運司不肯撥鹽鈔之事,將此事奏告給諫院。哪知薛向卻搶先向朝廷表功,說自己這三年在陜西轉運司里的功勞。
說他將漕三年來,每年所入鹽多少多少,馬匹多少多少,芻多少多少,粟多少多少,他府庫里的積累之數又是多少多少。
他還上了一封奏疏,說他陜西轉運司‘民不益賦,所課為最!’
也就是說他沒有向老百姓加一文錢的稅賦,但他的課稅卻是歷任陜西轉運使之中最多的。這么大的功勞,朝廷必須給自己加官進爵。
反正見了薛向的操作,章越也是絕倒了,居然還有這么不知廉恥的人。
你這些錢到底是怎么來的?我等三司的官員誰不知道,你居然好意思向朝廷吹噓。
而且更最醉人的操作的是,這一次先帝山陵所費,薛向一口氣給朝廷捐助了二十萬貫,這對于山陵使韓琦而言,對薛向可謂是承了一個天大的人情,至少明知道他的錢是從哪里來,卻也不好處置他。
章越只能感嘆,無恥真可謂無恥。
但也不佩服人家是真的精明,真的厲害,這等操作是在是令人望塵莫及,甘拜下風。
用汴京鹽價飛漲的代價,來填充他薛向的腰包,更可恨的是鹽商與交引商,也利用此機絕不降價,當著殺頭的干系大發橫財。
章越回家之后,當即寫了一封奏疏。
奏疏所言是為孫兆,單驤兩位醫官求情。這兩人是韓琦等舉薦給先帝醫治的名醫,不過先帝駕崩后,二人便成了替罪羊如今被下獄問罪。
這封奏疏遞上去后,有些令人費解。
若說之前章越是知太常禮院時,上這封奏疏是沒什么問題。
但如今他為鹽鐵判官,忙著京師鹽價飛漲之事的時候,他卻上了一封與此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奏疏,實在令人費解他到底用意在哪?
這似乎并非他管轄的事情,為何他非要在這時上這封奏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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