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就是坑完了大戶,咱們再坑散戶!
但事實呢,每年解鹽鹽池的產量就那么多,不會因為你發行大鈔小鈔而增加,如此最后會導致什么結果?
……
等到滿大街都是鹽鈔時,朝廷再將都鹽院一關,一切都清凈了。
王安石賞識得怎么都是這樣的人?
章越與范師道不由同仇敵愾地道:“改行小鈔,確實可以增加西北的課利,但是一旦長久市面上的鹽鈔會越來越多,以至于雍而不泄,最后必然敗壞了朝廷的鈔法!”
范師道道:“然也!此事我與你所見相同,小鈔之事絕不可行!然則朝野之中支持薛向之人不少,還贊其為循吏,干局絕人,實在可氣可恨!”
章越于是也立即跟著領導吐糟了薛向幾句,順便還合乎時宜地表達了幾句忠心。
范師道本以為章越是韓琦派著來與他對著干的,如今倒是釋去了幾分懷疑。
章越從三司放衙后,知十七娘早作了一桌子的菜在家等他,正欲坐上馬車回家。卻見一人等在他面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內兄吳安詩。
吳安詩當即以赴宴的名義將章越拉上馬車,章越本欲推卻,最后還是抹不開大舅哥的面子。
她們來到一處甜水巷的民宅后,經過一道長長繞繞的曲巷,曲徑通幽地來至臨著汴河的一處宅院里。
章越與吳安詩走進宅院,別看外頭不起眼,但內里布置得異常華麗,亭臺樓閣皆有,還隨處都可以見到汴河上華燈初上的景致。
此時正值初夏,在汴京有這么個欣賞河景的好去處,真是叫人心曠神怡,章越剛想至此看了一眼身旁的吳安詩卻不由有所警惕。
臨河處停著一處畫舫,吳安詩當即引章越上了畫舫。
卻見畫舫里四面開軒,本是坐著數人。他們見了章越,吳安詩都是一并起身行禮。章越打量來人,白日在都鹽院見的駱都監赫然正在其中。
還有一位是夏伯卿,夏安期之子,吳家的另一位女婿。
不過駱都監,夏伯卿并非是今日真正的主角,吳安詩向章越引薦一位年輕人道:“這位是當今陜西轉運司薛漕帥家的公子……”
章越看了此人一眼,對方笑道:“在下薛紹彭,久仰狀元公大名,我與吳大郎君是莫逆之交,只是近幾年一直在西北,否則早通過吳大郎君結識狀元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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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安詩一臉熱情地給章越介紹道:“這位薛郎君為人仗義豪爽,生平最是愛交朋友。”
章越早已知自己岳家與陜西轉運司交往甚密。
見了薛紹彭,章越點了點頭,章越又與夏伯卿見禮,夏伯卿之父夏安期曾任陜西轉運使。
之后駱監院起身與章越道:“不知章學士是吳太守之婿,之前失敬之處還請海涵。”
章越淡淡地道:“駱監院言重了。”
岳父吳充之前任陜州知州,也是坐鎮過西北的。
眾人入座后,一旁自有歌姬舞妓上畫舫里給眾人斟酒,再以歌舞助興。對著汴河欣賞此等美景,聽著婉轉的去掉,也算是一件美事,只是章越心底有事,卻始終繃著,雖有歌女舞姬勸酒卻始終少飲。
薛紹彭對章越笑道:“這里都是自家人,三郎君何不開懷暢飲,大家共謀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