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學識果真比自己廣博,這些錯處自己可挑不來。
州學學正看了一眼莊學究道:“你說這是浦城一名十三歲的童子所文?”
莊學究道:“正是如此。”
州學學正笑道:“我還道是你所作。”
莊學究道:“學生年紀老邁了,就算寫出這樣的文章也是無益了。”
“那十三歲孩童能寫出此作?本官是不以為然的,”學正道,“那他讓你獻此三字詩予我是為了揚名?”
莊學究道:“這倒不是,獻給學正一觀是我一己之意,我曾打算薦他獻此書,赴神童舉,但對方以年少,所學未信之由拒之。”
學正聞此露出了正色:“那倒不可等閑待之了。”
“若真有這樣的人才,本學正卻為何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莊學究道:“是了,此子二兄是章旭。”
學正正色道:“是他?對了,前陣子陳公為其侄兒尋伴讀。聽說之前曾親自前往浦城尋章家二郎而不得,于是退而求其次選他家三郎為書童……”
莊學究聞言是大吃一驚,他竟沒有料到章越居然還有這等機緣。
同時莊學究背后的冷汗是一陣陣地滲出。他當初不是沒有將這三字詩竊據(jù)名下的念頭,但見了章越后,深覺此子不好相與,這才按住。
之后章越又說不欲馬上借這三字詩出名,于是這念頭不由又在他心頭升起,又掙扎數(shù)日才抵消。
但他想自己已是上了年紀,章越可以等,他又如何等?
他可以不竊此名,但念在章越托己成名后,將來可以報答自己的子孫。
當下他主動找到了州學學正將此三字詩遞上,才有了今日的事。
但他確實沒料到此子背景如此深厚,連為陳家書童都不去。若真這本事,自己萬萬不可竊名的。
莊學究故作鎮(zhèn)定道:“竟有此事,我聽聞這三郎先拜在村塾門下,之后才拜入伯益先生門下。”
學正撫須笑道:“哦?不去作陳公家里的書童,倒去村塾那讀書,這少年人不是蠢極,即是聰明絕頂。拿這三字詩一看……”
說到這里,學正對莊學究道:“你我無需揣測了,立即隨我去考亭一趟,面見陳公。”
莊學究一聽居然可以面見如此大員頓時激動得連道:“我,我,我……”
“不去么?”
“求之不得。”
說罷二人一并前往建州考亭陳府面見了陳升之。
陳升之正在堂上教他侄兒讀書,見了二人就道:“你們說吧,桂兒也在一旁聽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