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趙乾如往常下班回到院中,只是今天幾個小子和小棉襖沒有如往常一樣在門口等他。雪球和琥珀這兩只雪狼倒是一如既往,早早地跑到門口,看到趙乾從車上下來就圍了上去,親昵地蹭著他的褲腿。
拐過影壁,眼前的景象讓趙乾挑了挑眉——趙啟晨、趙啟陽幾個大的正在院中扎著馬步,小腦袋上的已經有不少汗珠,袖口都濕了一圈,看來已經罰站不短時間。
三個小丫頭趙悅萱、趙悅琳、趙悅彤則蹲在暖房的沙發上,手里攥著零食袋,時不時偷偷給哥哥們使眼色。
“爹!”趙啟輝眼尖,最先瞥見趙乾的身影,原本緊繃的馬步晃了晃,滿臉祈求地喊出聲,聲音都帶著點顫。
趙乾將軍帽交給李默,慢悠悠走過去,目光在幾個罰站的小子身上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腰桿挺得最直的趙啟晨身上:“這是咋了?又帶著你弟弟們干什么渾事,把你娘氣成這樣?”
趙啟晨梗著脖子想反駁,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甕聲甕氣地嘟囔:“就是上午帶著弟弟們去玩鞭炮,還把新衣服弄臟了……”
“哦?就這?”趙乾挑了挑眉,那還不知道這小子的秉性不信道。
“看來你娘的懲罰還是輕了,你繼續站著吧?”他說著,沖趙啟陽、趙啟輝幾個擺了擺手,“你們先起來活動活動,再去喝點水。”
幾個小子如蒙大赦,齜牙咧嘴地揉著酸麻的腿,趙啟輝路過趙啟晨身邊時,還偷偷遞了個眼色。
趙啟晨見趙乾轉身要走,連忙喊道:“爹!我也不行了!腿都麻了!”
趙乾腳步一頓,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不挺硬氣的嗎?急什么?等你娘準備好晚飯再起來吧!”
趙啟晨抿著嘴,知道瞞不過去,索性耷拉著腦袋招了:“我用弟弟和小叔們湊的錢還買了一盒麻雷子……不過我們一個都沒放!就隔壁院的棒梗和我們打賭輸了不認賬,讓他放了一個!”
“麻雷子?”趙乾的眉頭瞬間皺起來,聲音都沉了幾分,
“你知道那玩意兒威力多大嗎?你那手都能給炸斷了!你在哪買的?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
“就東頭供銷社那,我也沒想到它威力那么大。”趙啟晨趕緊解釋
“本來我們還想找個空地試試,看到棒梗放的那個威力那么大,我們就都沒放。”
“剩余的呢?”趙乾追問道
“我們回來換衣服的時候,被娘發現了。”趙啟晨的聲音更低了,頭幾乎埋到胸口
“娘一看到麻雷子,當場就火了,罰我們在這扎馬步反省呢。”
正當此時徐慧珍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看見趙乾正訓著趙啟晨,把手上的菜交給幾個丫頭:“他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敢買麻雷子回來,要是真炸著,有他哭的?”
“娘,我知道錯了……”趙啟晨認真道。
趙乾給了徐慧珍一個‘差不多了的’眼色:“認識到錯了就好,錯了就得認罰,現在罰也罰了,起來活動活動,再去吃飯。”
又轉頭對趙啟晨幾人道,“鞭炮不是不讓你們玩,小鞭、摔炮這些你們都能玩,可麻雷子,你們還小不安全。以后不能再買了,聽見沒?”
“聽見了!”趙啟晨如蒙大赦,扶著墻慢慢直起身子,腿麻得不聽使喚,一瘸一拐的樣子逗得暖房里的三個小丫頭偷偷笑出聲。
與此同時,隔壁95號院同樣熱鬧。許大茂剛從他爹那回來,臉上帶著藏不住的得意——明天媒婆就帶著女方來家相親,許父讓他把下鄉放電影時弄來的三只老母雞殺了,做上一桌好菜,明天招待女方也有面子。
他哼著小曲停好自行車,從廚房抄起菜刀,就興沖沖地往耳房墻角的雞籠走去。
這三只老母雞是他好不容易弄來的,每天都喂谷子,養得油光水滑,下蛋也勤,要不是為了相親這大事,他才舍不得殺。
可剛走到雞籠跟前,許大茂的笑就僵在了臉上。竹子編制的雞籠被炸開了一個大洞,幾根斷裂的竹條翹在外面,籠里的三只老母雞東倒西歪地擠在角落,一只正撲棱著翅膀“咯咯”慘叫,右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擰著,顯然是斷了;
另一只縮著脖子,羽毛掉了好幾撮,腦袋上還沾著點黑灰;最肥的那只更慘,閉著眼睛趴在地上,只有肚子還在微微起伏,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我的雞!”許大茂“嗷”一嗓子喊出來,菜刀“哐當”掉在地上,撲過去扒著雞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