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里,發出一聲變了調的悶哼。
他被這一下,活活痛醒了過來。
他猛地睜開眼,眼神先是茫然,直勾勾地看著黑乎乎的屋頂。
隨即,劇痛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像一塊石頭。
“忍著點。”
“這酒性烈,能殺傷口里的毒氣。想活命,就別亂動。”
那漢子死死咬緊牙關,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地從他的額頭滾落,浸濕了身下的桌板。
但他真的就沒再動彈一下。
只是那雙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李夜沒有理會他的眼神。
他繼續用麻布沾著熱水和烈酒,一點一點地清理著傷口。
他的動作專業、高效,沒有一絲多余。
在他眼中,這只是一場標準的戰地急救。
但在周蕓娘和那漢子眼中,這簡直是神乎其技的醫術。
那漢子忍著一波又一波的劇痛,看著李夜專注而冷靜的側臉,眼中的警惕和兇狠,稍稍松動了一絲。
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戒備所取代。
“多謝壯士…搭救。”
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開口。
“我是個獵戶。進山打獵,倒霉遇上了一伙山匪,拼死才逃了出來。”
李夜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只是從鼻子里,輕輕地“嗯”了一聲。
山匪?
他心里冷笑。
哪路山匪,用的是軍隊里的制式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