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個哥哥參軍時,家里就有一把當個念想,他見過無數次。
這種刀,就是為了殺人而生的。
傷口齊整,入骨三分。
是戰場上的殺人技。
這人,是兵。
而且,是精兵。
手上的老繭,虎口的厚度,是常年握刀握槍磨出來的。
救他,是天大的麻煩。
但,也可能是天大的機遇。
賭了!
“布給我。”
李夜頭也不抬地指揮道。
“你幫我把水盆端近些,就放我手邊。”
“哦,好。”周蕓娘立刻回過神,順從地跪坐下來,將沉重的木盆放在李夜手邊。
她離得很近。
近到能清晰地看到李夜專注的側臉。
看到他額頭上因為用力而滲出的細密汗珠。
看到那雙在血污和爛肉中從容不迫的手。
那股混雜著汗水、血腥和泥土的強烈男人氣息,蠻橫地鉆進她的鼻腔。
這一次,她沒有覺得惡心。
反而讓她的心跳,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
李夜拿起一塊麻布,浸入滾燙的熱水,然后用盡全力擰干。
他開始擦拭傷口。
一點一點,極其耐心地,將傷口邊緣的血污、泥土和碎肉,輕輕地蘸掉。
然后,他拔開了那壇燒刀子的泥封,沒有猶豫,將酒壇傾斜。
烈酒,直接澆在了那道翻開的傷口上。
“滋啦……”
那昏迷的漢子,整個身體猛地一弓,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喉嚨里,發出一聲變了調的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