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在那偷偷的嘀咕什么?”就在李歡和喬哥壓低聲音,小聲討論耿青怪異行徑的時候,原本一直靜靜地坐著、不發一言的耿青,突然站起身來,滿臉疑惑地開口問道。
兩人的交談被耿青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打斷,李歡和喬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將視線齊刷刷地投向耿青。他們的眼神中夾雜著驚訝、擔憂與一絲小心翼翼,仿佛在打量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不知道耿青此刻究竟恢復了幾分理智,又會對他們的討論作何反應。
“隊長,你這沒事?”李歡見耿青似乎又恢復了些許往日的正常,心中雖仍存疑慮,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耿青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和斑斑血跡,語氣理所當然地回應道:“當然沒事了,我能有什么事,這個家伙不是已經被我們殺掉了嗎?”說著,還指了指地上吉真那慘不忍睹的尸體。
李歡一臉無語地看著耿青,心里暗自腹誹:我明明說的不是這件事??!此刻,他滿心糾結,實在猜不透耿青究竟是故意裝作聽不懂自己話里的深意,還是真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之前行為的異常。
見耿青朝著他們兩人緩緩走來,喬哥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警惕的神色,像是察覺到了某種潛在的危險。他不假思索,趕忙再次急切地問道:“那隊長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于殘暴了嗎?你瞧瞧,你把那個女真人折騰成什么樣子了?”喬哥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向吉真那已然不成人形的尸體,臉上滿是震驚與質疑。
耿青聽到這話,緩緩回頭,淡淡地瞅了一眼吉真的尸體。他的神色依舊淡漠,眼神當中仿佛結著一層冰冷的霜,毫無波瀾地回應道:“呵呵,喬哥你什么時候這么心慈手軟了,別忘了,他可是我們的敵人。只要是敵人,就沒什么值得可憐的?!蹦钦Z氣冰冷而決然,仿佛剛剛那血腥殘忍的一幕在他眼中不過是稀松平常之事。
聽到這話,李歡的眉頭緊緊皺起,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很明顯,耿青根本就沒領會他話里真正的意思。在李歡的認知里,無論對方是不是敵人,殺人這種事,達到目的也就罷了,像耿青這般殘暴的殺人手段,簡直和毫無理智的野獸沒什么兩樣。
之前,李歡還以為耿青是一時失心瘋,才會做出如此極端的舉動??删脱矍暗那樾蝸砜矗⑶嗄軌蚯逦胤直鏀澄?,顯然并非失心瘋導致。不過,往好的方面想,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消息了。畢竟,要是耿青真的陷入那種完全失控的狀態,他們說不定還得采取強制手段,把耿青弄回去,現在看來,倒是不用出此下策了。但即便如此,耿青這種令人發指的行為,還是讓李歡心里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一旁的喬哥自始至終都緊緊觀察著耿青,敏銳地察覺到耿青與以往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此刻的耿青,仿佛被一層寒冰包裹,整個人顯得格外冷漠,身上不自覺地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強烈氣息。記憶中那個脾氣溫和,總是帶著親切笑容的耿青,與眼前這個冰冷的形象大相徑庭,這讓喬哥心里滿是疑惑與擔憂。
喬哥不著痕跡地挪動腳步,緩緩靠近李歡,而后微微咬著嘴唇,壓低聲音,用僅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隊長的狀態確實出了大問題,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不過就目前來看,情況還在可控范圍之內。咱們還是盡快回去,找個高明的醫生給隊長瞧瞧吧?”喬哥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與關切,話語里滿是對耿青狀況的擔憂。
李歡微微點了點頭,動作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其實,他心里也是這么打算的。耿青如今的狀態實在讓人放心不下,必須盡快找專業的醫生來診斷,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他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唯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安心。
“哎,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嗎?”耿青邁著步子,走到喬哥和李歡旁邊,微微皺起眉頭,試圖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打破這略顯沉悶的氣氛。
然而此刻,耿青的臉上濺滿了鮮血,干涸的血跡在他臉上縱橫交錯,宛如一幅詭異的圖案。再加上他的面容不知何時多了一絲狠辣,原本親切的表情被這股狠勁所掩蓋。所以即便他本意是在開玩笑,可這話傳到李歡和喬哥耳中,卻完全變了味。他們兩人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感到一陣緊張,仿佛耿青的每一個字都暗藏著某種難以捉摸的危險。
“哈哈,沒什么!”喬哥尷尬地干笑兩聲,平日里,和耿青開開玩笑倒也無妨,可當下這情形,誰也摸不透耿青會不會突然情緒失控、暴跳如雷。為了他們兩人的安全著想,喬哥也只能打個哈哈,試圖糊弄過去。
“隊長,既然人已經殺了,那我們還是趕緊回防區吧,沒想到這個家伙這么能跑,我們追了三天才追到,也不知道現在戰場當中的形勢如何了。”此刻,李歡也不敢像往常一樣插科打諢了,他心里清楚,當務之急是趕緊帶著耿青一同返回。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多耽擱一秒,或許就會錯過關鍵信息,影響整個戰局,更何況身邊還有狀態不明的耿青,早點回到安全的防區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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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歡這么一說,耿青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轉移,不再糾結于剛剛李歡兩人在低聲嘀咕什么。他思索片刻,點點頭,認同道:“也是!”
話一說完,耿青便開始催促起兩人,語氣中透著一股急切:“那我們趕緊走吧,我帶上這個女真人的尸體,喬哥的摩托也丟了是吧,那李歡你帶上他?!痹捯粑绰?,他已然彎下腰,雙手毫不遲疑地抱起吉真那破碎不堪的殘肢,仿佛那只是一堆毫無重量的物件,徑直朝著自己的摩托走去。
看著耿青的舉動,李歡和喬哥站在身后,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眼皮不受控制地直跳。那血腥又詭異的場景,實在讓人心里發毛,可在這緊張的氛圍下,他們又不好多說什么,只能對視一眼,無奈地按照耿青的吩咐準備出發。
喬哥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像是喉嚨被什么東西哽住了一般,隨后僵硬地轉過頭,朝著李歡發問,聲音里帶著幾分疑惑與不安:“歡哥啊,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你瞧那個女真人,腦袋都被錘得稀爛,面目全非了,就算把尸體帶回去,恐怕也根本認不出這到底是誰的尸體。你說,隊長他非要將這尸體帶回去干啥呢?”
李歡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臉上滿是無奈之色,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仿佛這樣能緩解此刻內心的煩躁與困惑,說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既然隊長執意如此,咱們就別再多管閑事了,隨他去吧!”
恰在這時,耿青又一次大聲招呼他們。李歡和喬哥聽聞,哪里還敢耽擱,趕忙麻溜地騎上摩托,不敢有絲毫懈怠,緊緊跟在了耿青的后面,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三人朝著防區的方向疾馳而去。
“哎,也不知道我們的兄弟還能剩下幾個!”在回程的路上,摩托車的引擎聲在耳邊呼嘯,耿青的聲音帶著幾分憂愁,悠悠地感慨起來。他的目光望向遠方,眼神中滿是憂慮與牽掛。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吉真的主力部隊正是從耿青他們負責的防區突圍逃跑的。盡管在那場激烈的戰斗中,他們成功阻攔了眾多女真人,使得敵方的突圍行動付出了慘痛代價,而耿青所在的小隊,也因這場戰斗獲得了頗為豐厚的獎勵。然而,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有收獲就必然有犧牲。在那場生死較量中,小隊的兄弟們與敵人展開了殊死搏斗,倒下的身影不計其數??梢韵胍?,他們這個小隊,必定是所有隊伍當中損失最為慘重的。每想到那些可能再也無法歸隊的兄弟,耿青的心中就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無比沉重。
見這個時候耿青還能如此關心手下,李歡像是一直緊繃的弦終于松了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而,緊接著,更多的不解涌上心頭,他忍不住暗自思忖:這隊長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怎么狀態時好時壞的,好的時候還是那個體貼下屬、有擔當的隊長,可壞的時候,那行為舉止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這樣想著,李歡的思緒又不由自主地飄遠。他想到了自己那些分散在戰場上的其余兄弟,他們此時也不知是生是死。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槍林彈雨之間,誰也無法預知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三天前,如同潮水般的女真人朝著他們這邊瘋狂涌來,人數多得超乎想象。剎那間,整個場面直接陷入了混亂。喊殺聲、兵器碰撞聲、戰馬嘶鳴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世界都被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風暴之中。
當時,在這混亂不堪的戰場上,李歡和耿青兩人最先留意到的便是吉真。吉真身材魁梧,人高馬大,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只見他手持利刃,左沖右突,每一次揮刀都帶著一股凌厲的氣勢,敵人在他面前紛紛倒下,其勇猛的戰斗姿態在戰場上十分能打,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歡和耿青憑借著多年的戰斗經驗猜測,吉真絕非普通士兵,必定是個重要頭目。為了抓住這個關鍵人物,打亂敵方的指揮系統,兩人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然而,這一追,他們便與大部隊暫時失去了聯系。所以,在他們離開之后,其余人的情況究竟如何,李歡和耿青一無所知。他們不知道那些并肩作戰的兄弟們是否成功抵御住了女真人的進攻,是否有兄弟在這場殘酷的戰斗中受傷甚至犧牲。
又耗費了一天多的時間,在一路疾馳與顛簸中,三人終于回到了之前駐守的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