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新城前往北平的寬敞道路上,只見足足五輛裝飾精美的馬車,正緩緩地向前行駛著。這些馬車車身繪制著精美的圖案,車輪滾動時發(fā)出輕微而有節(jié)奏的聲響,仿佛在演奏著一首舒緩的行進曲。馬車當中,時不時傳出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那笑聲透過車窗的縫隙飄散在空氣中,為這單調(diào)的旅途增添了幾分歡快與活潑的氛圍。
在馬車的兩邊,二十多輛摩托車正以減速的狀態(tài),不緊不慢地緩緩跟隨。摩托車的引擎發(fā)出低沉的轟鳴聲,與馬車的聲響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律。這些摩托車車身嶄新,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騎手們身著統(tǒng)一的制服,神情專注,緊緊護衛(wèi)著中間的馬車隊伍。
而在摩托車的后面,還跟著三十多人。他們皆是身姿挺拔、神情肅穆的士兵,這些人都是跟隨徐妙云一同前來的北平士兵。他們步伐整齊劃一,身上的鎧甲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手中的武器握得緊緊的,時刻保持著警惕,彰顯出一股訓練有素的威嚴氣勢。
此時,在車隊的最前方,朱高煦和朱高熾各自騎著一輛摩托車,并肩前行,同時還興致勃勃地聊著天。摩托車的速度不快不慢,剛好與整個車隊的行進節(jié)奏相匹配。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兩人堅毅的輪廓。朱高煦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果敢與豪邁;朱高熾則微微皺眉,認真地傾聽著朱高煦所說的話,時不時點頭回應,偶爾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此次前往北平,除了徐妙云自帶的護衛(wèi),朱高煦還特意從自己新城的士兵中挑選了二十多個一同隨行。以朱高煦自身強大的實力而言,其實他根本用不著攜帶護衛(wèi)。然而,這畢竟是要去北平,北平作為重要之地,此番出行排面起碼得弄得好看一些。他可不希望在北平眾人面前失了氣勢,讓別人小瞧了自己和新城的實力。
在那幾輛馬車當中,乘坐的除了朱高熾的老婆們,還有陸青葉。原本,此次朱高煦出門并不打算帶上所有的老婆。但陸青葉得知朱高煦要去北平處置兇手后,便苦苦哀求,眼神中滿是期盼與執(zhí)著,一心想要親眼看著朱高煦懲治那些惡徒。最終,朱高煦實在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心中也有些心疼她的執(zhí)著,便答應將她帶上。
此刻,馬車的車廂里洋溢著歡快的氣氛,陸青葉正與朱高熾的妻妾們交談得熱火朝天。她們的話語如同連珠炮一般,一句接著一句,歡聲笑語不斷。那聲音透過車窗清晰地傳了出來,以至于騎在前方摩托車上的朱高煦都能清楚地聽到她們說話的內(nèi)容。從她們的交談中明顯能感覺到,昨日在新城的游玩讓她們玩得極為盡興,到現(xiàn)在興致依舊高昂,絲毫沒有降下來的意思。
“你昨天去哪里去了?”漫長的旅途難免讓人覺得無聊,于是,朱高煦側(cè)過頭,對著身旁同樣騎著摩托車的朱高熾閑聊起來。畢竟昨日一整天,朱高煦都未曾見到朱高熾的身影,心中著實有些好奇他到底去了哪里。
朱高熾雙眼緊緊目視前方,頭也不回地回答道:“我去你們那大澡堂泡了泡!哎呀,那感覺,是真的舒服啊!尤其是給我搓背按摩的那個師傅,那手法,簡直絕了!”朱高熾對于駕駛摩托車還不夠熟練,此刻即便心里興奮,也不敢將視線從正前方轉(zhuǎn)移開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連人帶車掉到旁邊的溝里去。可即便如此,一提到新城的澡堂子,他還是忍不住興奮地輕輕扭動著身體,臉上滿是陶醉的神情,仿佛此刻又重新回到了昨日在澡堂享受的愜意時光,回想起那段經(jīng)歷,依舊一臉的回味無窮。
“哈哈哈,”朱高煦爽朗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他饒有興致地追問,“那跟一群大老爺們面對面的時候?qū)擂尾唬俊敝旄哽阈睦锸智宄鲁窃杼美飵煾档氖址鞘浅隽嗣暮茫上噍^于這一點,他更覺得好奇的是,像朱高熾這種平日里有些內(nèi)斂、注重形象的人,究竟是怎樣克服內(nèi)心的心理障礙,能夠大大方方地走進澡堂,與一群人坦誠相見的呢!
聽到朱高煦這句打趣的話,朱高熾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仿佛熟透了的番茄,轉(zhuǎn)瞬又變成了豬肝色。這突如其來的提問,一下子就勾起了他心底不太美妙的回憶。
前天,朱高熾沒少被朱高煦拿他在女人堆里的事打趣,經(jīng)過那兩輪調(diào)侃,昨天他實在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混到女人堆里去了。百般無聊之下,他只好獨自一人在新城里溜達。
當他慢悠悠地溜達到澡堂門口時,正巧聽到從里面出來的人對澡堂贊不絕口。那些人一邊走,一邊眉飛色舞地談論著澡堂里的舒適體驗,言辭間滿是夸贊。這可一下子就勾起了朱高熾的好奇心,他暗自思忖:“不就是一個洗澡的地方嘛,至于能得到這么高的評價?”不過,他心里又想到,朱高煦在新城搞出來的任何一個之前沒見過的新事物,似乎都不簡單。懷著這樣的好奇,朱高熾終于抬腳邁進了澡堂。
然而,直到他進去脫了衣服之后,才赫然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一個混浴的場所。眼前男人們或坐或躺,坦誠相見的場景,對他來說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嗡”的一下,頓時就打起了退堂鼓,心里后悔不迭,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就這么冒失,沒搞清楚狀況就一頭扎了進來。
就在朱高熾滿心糾結(jié),猶豫著要不要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也不知從澡堂的哪個角落里,突然冒出來一個搓澡師傅。只見那師傅身形矯健,幾步就跨到了朱高熾身邊,熱情洋溢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澡堂里面走去。那股子熱情勁兒,就像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老友,讓朱高熾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更無法掙脫。
搓澡師傅一邊拉著朱高熾,嘴里還像連珠炮似的喋喋不休地勸說道:“喲,一看老哥您這模樣,就是第一次來咱們這地兒,剛開始有點不好意思,這都正常。不過呀,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么走了吧,怎么著也得試一試嘛!您就放心吧,咱們這的服務那可是一頂一的好,絕對不會讓您覺得白來這一趟。等您體驗過了,保準您還想再來。”
在搓澡師傅這一番熱情的攻勢下,朱高熾稀里糊涂地就被拉去搓澡了。可沒想到,這一搓,還真如搓澡師傅所言,那過程簡直舒服得讓人飄飄欲仙。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搓澡師傅那雙有力的大手在他身上恰到好處地揉搓,每一下都仿佛按在了穴位上,將他身上的疲憊一絲絲地剝離。朱高熾只覺得渾身的筋骨都被舒展開來,原本因為尷尬而緊繃的神經(jīng)也漸漸放松,瞬間就深深淪陷在了這極致的舒適之中。
然而,美好的體驗卻被一個小小的插曲打破了。當搓澡師傅結(jié)束搓澡,朱高熾低頭看到自己身上被搓下來的那一條條黑黢黢的泥巴時,整個人瞬間就傻眼了。想他朱高熾,身為燕王世子,平日里哪一天不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體體面面的,可就這么一番搓澡,居然還能被搓澡師傅搓出這么多泥巴來。這一瞬間,他只覺得羞愧難當,恨不得地上立馬裂開一條地縫,好讓自己鉆進去,躲開這尷尬的場景。
不過,朱高熾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心態(tài)調(diào)整得很快。他抬眼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或多或少身上也都被搓出了泥巴,大家的反應和他也差不了多少。這么一想,他頓時覺得心里平衡了許多,反正誰也不用笑話誰。
“還好吧,也就是個那,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朱高熾故作鎮(zhèn)定地回應著朱高煦的問題,臉上擺出一副“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淡然模樣,還補充道,“以往我可也是跟著老爹在軍營待過的,當時那種環(huán)境下,又不是沒見過大伙坦誠相見的場面。”他試圖用曾經(jīng)在軍營的經(jīng)歷,來掩蓋自己起初面對澡堂場景時的尷尬與不適應。
朱高煦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嘿嘿”一笑后,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調(diào)侃道:“是嗎?真的一樣?老大你以前在軍營的時候也會有男子用手在你身上摸索?嘖嘖嘖,沒想到老大你以往倒是玩的挺花啊!”說著,還不懷好意地瞥了瞥朱高熾。
朱高熾的面色瞬間一僵,原本強裝的鎮(zhèn)定瞬間有些掛不住了,他又好氣又無奈,隨后沒好氣地開口說道:“別胡說八道!你這家伙,就會拿我打趣。我不過是說在軍營里大家都不拘小節(jié),哪有你說的那種意思。”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警告朱高煦別再亂開玩笑。
“哈哈哈,開個玩笑!”朱高煦見好就收,趕忙打個哈哈,試圖化解這略帶尷尬的氣氛。隨后,他一臉正經(jīng)地贊同道:“不過說真的,那搓澡師傅的手法確實不錯。這可是我特意讓人專門培養(yǎng)訓練過的,整個新城也就這么一家。這么好的店倒是先讓老大你享受到了,啥時候有空,咱們帶著爹一同再去一次。想必老爹平日里操勞,去了肯定也能好好放松放松。”
朱高熾身子愜意地扭動了一下,回想起在澡堂的經(jīng)歷,到現(xiàn)在都還感覺渾身一陣輕松,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展。他心里想著,有時間確實可以讓老爹跟著來享受享受這份獨特的愜意。
而且……朱高熾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父親被搓澡師傅搓下泥巴時的畫面,他實在太想看看到時候老爹臉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了,想著想著,竟不自覺地“嘿嘿嘿”笑出了聲。
此時,朱高煦似乎也猜到了朱高熾心中所想,兩人不經(jīng)意間對視一眼,瞬間心領(lǐng)神會,彼此都洞悉了對方心中那點小小的壞心思。他們心照不宣地朝著對方不懷好意地擠眉弄眼起來,眼神中滿是惡作劇得逞般的得意,仿佛已經(jīng)預見到那有趣的場景。
隨后,朱高熾又興致勃勃地講起從澡堂出來后的去處,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自己在新城的其他見聞,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絮絮叨叨地聊個不停。就在這輕松愉快的交談中,時間仿佛插上了翅膀,過得格外迅速。
沒多久,眾人就來到了北平城外。和熱鬧繁華的新城一樣,北平城門口這些天的氛圍也明顯緊張了不少。一眼望去,守城的士兵比往常多了許多,他們身著鎧甲,手持兵器,神情嚴肅地佇立在城門兩側(cè),眼神警惕地注視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