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朱高煦一家剛剛享用過豐盛的晚餐。飯后,他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回到書房處理公務,而是特意抽出時間,與妻子和孩子們共度溫馨的時光。
在這段短暫的時光里,朱高煦陪著孩子們玩耍,與他們分享生活中的點滴趣事,讓孩子們感受到父親的關愛和溫暖。
當孩子們逐漸安靜下來,準備去休息時,朱高煦輕輕地撫摸著他們的頭發(fā),叮囑他們要早點睡覺。然后,他讓任果和湯月明先回房間等待自己,自己則轉身走向書房。
朱高煦的書房雖然不算太大,但也有五六十平方米的空間。與其他書房不同的是,這里的書籍并不多,只有幾張桌子上擺放著幾本略顯陳舊的書籍。然而,這個書房對于朱高煦來說,卻有著特殊的意義。
在城主府中,像這樣的小書房還有很多,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空間。除了這些小書房外,城主府還有一個占地面積達數(shù)百平方米的巨大書房,里面收藏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堪稱一座小型圖書館。不過,由于這個大書房過于龐大,平日里很少有人會去那里。
朱高煦的這個小書房,其實并不是專門用來閱讀的地方。他本人并不喜歡讀書,而是將這里當作一個商議事情的場所。就像今天一樣,當他踏進書房時,屋內(nèi)早已有人在等候,他們分別是石當、石不和唐月。
聽到開門的聲音,三人原本分散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來,他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齊刷刷地落在了門口。原本安靜地坐在凳子上的石當,像是屁股被針扎了一樣,“嗖”地一下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當看清來人果然是朱高煦時,石當?shù)拇笊らT像被點燃的鞭炮一樣,“噼里啪啦”地響了起來:“公子啊,可算把你盼來了!俺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咋現(xiàn)在才找我們來呢?”他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些許埋怨,仿佛朱高煦讓他等得太久了。
石當心里其實有點小委屈,昨天他多喝了幾杯酒,醉得不省人事,對于朱高煦已經(jīng)回城的消息完全一無所知。而且他向來獨居,往床上一躺,就如同與世隔絕一般,自然也沒有人會特意來告訴他這個消息。
直到今天早上,石當睡眼惺忪地出門去吃早餐,這才偶然得知朱高煦已經(jīng)進城了。這個消息猶如一盆冷水,瞬間將他的困意和酒意都澆醒了。他激動得連早餐都顧不上吃,急匆匆地趕往城主府,想要立刻見到朱高煦。
然而,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到城主府時,卻被告知朱高煦已經(jīng)出門了。石當不甘心就這樣空手而歸,他四處打聽朱高煦的去向,得知朱高煦去了教育處那邊。于是,他又馬不停蹄地朝著教育處飛奔而去,心里有一肚子的話要跟朱高煦說,簡直是迫不及待。
可惜的是,等他終于趕到教育處時,卻還是晚了一步。而此時的石當,不僅餓得前胸貼后背,連午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呢!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石當無奈之下,只得在街上尋了一家飯館,匆匆填飽肚子。飯畢,他馬不停蹄地趕往新城基地外,等待朱高煦的召見。
然而,石當卻不知,新城的基地眾多,有明有暗,數(shù)不勝數(shù)。盡管他在基地外苦苦守候,卻始終未見朱高煦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石當心急如焚。終于,他聽到了朱高煦已回到城主府的消息,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可誰曾想,當他滿懷期待地趕到城主府時,卻依舊未能見到朱高煦本人。
石當不由得破口大罵,心中懊惱不已。就在他轉身準備離去之際,卻在朱高煦的門口,與不緊不慢一同趕來的唐月和石不撞了個正著。
唐月見狀,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冷笑道:“公子回來第一天,自然是有許多事情要忙碌的。你在外面苦等一天,這才好不容易上得門來。”
石當聞言,如遭雷擊,瞬間呆若木雞。他這一天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不僅如此,更讓他感到郁悶的是,事情似乎還遠遠沒有結束。
待他們進得門去,城主府的下人們卻告知,朱高煦此刻正在陪伴他的妻兒,無暇接見他們。下人讓他們先移步至小書房等候。
這一等就又是漫長的一個時辰,石當本就是個生性好動、坐立難安的人,這一個時辰對他來說簡直比一年還要漫長。他在地上來來回回地溜達,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已經(jīng)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
終于,他感到有些疲憊不堪,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準備稍作歇息。然而,屁股還沒坐熱,就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朱高煦其實早就對石當?shù)募毙宰有闹敲鳎瑢τ谒敲暝甑男愿褚膊⒉辉谝狻4丝蹋吹绞斢忠奔泵γΦ卣酒饋碛幼约海旄哽阕旖俏⑽⑸蠐P,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擺了擺手說道:“咱們之間的關系,還用得著這么見外嗎?你們都是跟了我這么久的老人了,就別跟我來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了,都坐著吧!”
說罷,朱高煦轉頭看向唐月和石不,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也不必起身。待他跟唐月和石不打過招呼后,這才將目光緩緩移向石當,似笑非笑地說道:“好啦,你也別再哭喪著一張臉了,我這不已經(jīng)過來幫你解決事情了嗎?趕緊坐好吧!”
石當一聽,就像得到了圣旨一般,“嗷”的一聲叫了出來,仿佛所有的焦躁和不安都在這一瞬間煙消云散了。他立刻變得乖巧無比,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迅速站起身來,然后乖乖地坐在了朱高煦的下手位置上。
這是一間五十多平米的書房,空間不算大,但布置得相當簡潔。在房間的西面,有一行長長的書架,緊貼著整面墻壁,仿佛是一道知識的長城。大門位于東南的角落,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那排書架,給人一種濃厚的文化氛圍。
朱高煦站在門口,微笑著向屋里的幾個人點頭示意。他的步伐輕盈,繞過書架,來到書桌前。他熟練地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轉過身來,面對著那三個人。
在朱高煦的對面,房間里擺放著四張椅子。石當和石不坐在右邊的下手位,他們的坐姿都比較端正,顯示出一種嚴謹?shù)膽B(tài)度。唐月則坐在左邊,她的雙手輕輕地放在雙腿上,顯得十分溫婉。她的后背挺直,目光專注地落在朱高煦身上,一眨不眨,似乎在等待著他開口說話。
石不和唐月的表現(xiàn)相似,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然而,石當卻與他們截然不同。他的多動癥似乎并沒有因為進入書房而有所收斂,剛一坐下不到兩秒鐘,他的整個身體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開始不停地扭動起來。他的屁股仿佛坐在了一堆釘子上,讓他根本無法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著。
等朱高煦剛剛落座之后,石當身子猛地一歪,仿佛失去了支撐一般,整個身體都靠在了椅子的把手上。他的臉上露出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嘴里嘟囔著:“公子啊,您可算是回來了!這北平的官員也太過分了吧!他們需要我們的時候,就像孫子一樣跑過來求爺爺告奶奶的,可一旦用不著我們了,就像踢破鞋一樣把我們一腳踢到一邊去了!”
朱高煦微微一笑,安慰道:“好了,石當,別生氣了。這些事情我都知道,當時我也只是將那個殺害我們新城士兵的賈仁給殺了而已,本來想著這樣就兩清了,大家從此不再往來也就罷了。”
石當一聽,更加激動了,他拍著桌子說道:“可是公子,您能忍,我可忍不了啊!本來我看在燕王的面子上,沒有跟他們大鬧一場,可誰知道這些北平官員根本不把我們當回事兒,反而覺得是我們怕了他們呢!最后竟然還干出截殺大夫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是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