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不就是怕死找借口嗎?”哈拉姆不屑地冷笑一聲,話語如冰刀般刻薄。他看著鄭源,眼神中滿是輕蔑。
其實,哈拉姆自己又何嘗不想撤退呢?只是一想到要灰溜溜地跑回去,就覺得顏面盡失。他的自尊心極強,實在不允許自己這樣狼狽而歸。況且,在他心里,自己一直都是嚴格按照首領(lǐng)的命令執(zhí)行任務(wù),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更加不愿承認鄭源所說撤退的合理性。
這邊哈拉姆和鄭源你一言我一語地激烈爭吵起來,很快就吸引了周圍士兵的注意,眾人紛紛圍攏過來。只見高麗軍迅速站到鄭源身后,女真族人則毫不猶豫地聚集在哈拉姆身后。
這兩支隊伍本就是被李芳遠和哈刺強行拼湊在一起的,僅僅相處了一兩天時間,彼此之間根本來不及磨合,更談不上默契。所以一旦出現(xiàn)矛盾,眾人自然本能地偏袒自己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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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拉姆見此情景,眼神愈發(fā)冰冷,仿佛結(jié)了一層寒霜。他完全不顧眾人怒目而視的目光,再次惡狠狠地朝鄭源踢了一腳。隨后,他目光如炬,環(huán)視著身邊的高麗兵,接著扯著嗓子大喊一聲:“你們這是要干什么?都給我清醒點,別忘了你們現(xiàn)在該聽誰的!我這百夫長的身份,可是你們高麗國王親自授予的,難道你們還想以下犯上,造反不成?”哈拉姆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聽到哈拉姆這番話,高麗士兵們盡管心頭惱怒不已,可終究還是敢怒不敢言。他們相互對視了幾眼,最后還是無奈地一聲不吭,緩緩低下了腦袋,壓抑著心中的憤懣。
哈拉姆將眾人的種種表現(xiàn)一絲不漏地看在眼里,眼神中毫不掩飾地閃過一抹深深的不屑。在他心里,這些高麗士兵就是一群不堪大用的廢物。緊接著,他又惡狠狠地開口,聲音如同寒冬的厲風,帶著不容抗拒的強硬:“我再說一遍,行軍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我說什么,你們就得做什么。我可不希望再聽到有人反駁我的話!”
說完,他緩緩低下頭,目光如刀般冷冷地盯著鄭源,仿佛要將對方看穿:“尤其是你,鄭源,我不想再聽到你提撤退這兩個字。”那眼神仿佛在警告鄭源,若是再敢提及,必將遭受更嚴厲的懲罰。
教訓完眾人,成功立威之后,哈拉姆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透著嚴肅,沉聲說道:“我心里清楚,新城士兵裝備精良,大家頭一回碰上這樣的對手,心里生出恐懼,這可以理解。但大家必須明白,咱們的任務(wù)并不是要把這些人全部消滅,只要能時不時地對他們進行騷擾,拖延他們南下的腳步就行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掃視著周圍的士兵,希望自己的話能讓眾人重拾信心,明確任務(wù)目標。
“我觀察到他們的武器大多都是遠程攻擊類型,就說那大炮吧,又大又沉,移動起來極為困難。既然這樣,咱們每天晚上派人摸過去,扔上幾把火,攪得新城士兵沒法好好休息,這不就夠了嗎?”哈拉姆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試圖讓大家更清楚他的計劃。
此刻的哈拉姆,在經(jīng)歷了白天的交鋒后,已然徹底打消了和新城士兵正面硬剛的念頭。他心里明鏡似的,雙方的實力差距猶如天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正面交戰(zhàn),無疑是以卵擊石。
聽到哈拉姆的這個提議,其余女真族人頓時來了興致,一個個湊在一起小聲地交談起來。從他們的神情和言語中可以看出,大家對哈拉姆的這個建議十分贊同,覺得這是一個既能避免正面沖突,又能給新城士兵制造麻煩的好辦法。
然而,高麗士兵卻依舊是一副士氣低迷的模樣,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他們的內(nèi)心充滿了迷茫,根本不明白自己如今究竟是為了什么而戰(zhàn)。
女真部落的戰(zhàn)士們,至少是在為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而拼搏,可他們呢?他們早已被趕出了高麗,曾經(jīng)的家園已遙不可及,如今只能像無根的浮萍一般,跟著李芳遠四處奔波。在無數(shù)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夜晚,他們不禁會想,若是當初直接選擇向李芳碩投降,是不是現(xiàn)在就不用如此狼狽,說不定還能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
“聽到了嗎?”
哈拉姆看著這群垂頭喪氣的高麗士兵,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再次大聲喝問,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眾人耳邊響起。
高麗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彼此間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滿是無奈與不甘。隨后,他們才稀稀拉拉地緩緩點頭,有氣無力地應(yīng)了一聲。
哈拉姆見狀,不屑地冷哼一聲,在他眼中,這群高麗士兵就是一群難成大器的家伙。不過,他覺得今天自己立威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也就懶得再去為難這些人,轉(zhuǎn)身便開始著手安排晚上騷擾新城士兵的相關(guān)事宜。
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籠罩了大地。估摸著新城士兵都已進入休息狀態(tài),在山上隱匿已久的三個人,如同三條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朝著新城的營帳靠近。
“都把動靜放小點兒。白天我遠遠瞧見他們在地上挖洞呢,也不知道啥時候,就會突然從洞里蹦出人來。大家記住了,咱們把火點著后,馬上轉(zhuǎn)身就跑,千萬千萬別回頭。”來到距離新城營帳差不多三百多米的位置時,鄭源停下腳步,壓低聲音,神色緊張地對著身旁的兩名同伴仔細交代著。
鄭源心里其實是一萬個不愿意來的,他打心底里害怕,可如今隊伍里是哈拉姆說了算。要是他敢拒絕,那肯定沒好果子吃。不過,這次哈拉姆倒是沒有太過為難他,只是讓他們兄弟三人來簡單點個火,對于點火之后能給新城士兵造成多大損失,倒也沒有提出強制性的要求,這多少讓鄭源心里松了口氣。
今晚的天色著實糟糕,黑沉沉的天幕上,連月亮的影子都不見。鄭源在下山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幾乎什么都看不清。然而,這對于心懷鬼胎的鄭源而言,卻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他心里想著,等會兒一旦成功點火引發(fā)騷亂,趁著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自己就能更容易地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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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身后的那兩名士兵,早已被恐懼緊緊攥住了喉嚨,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對于鄭源的交代,也只是輕輕“嗯”一聲作為回應(yīng),隨后便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緊跟著鄭源,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跳上,緊張得不行。
鄭源向來狡黠,他心里一直擔憂著四周暗中可能藏著敵人,于是干脆直接趴在地上,像只謹慎的野獸般緩慢前行。他的身體與地面摩擦,在寂靜的夜里,只發(fā)出輕微得幾乎難以察覺的沙沙聲。
距離新城士兵的營帳只剩下百米之遙了,鄭源微微側(cè)過身,伸出手在腰間急切地摸索著火折子。他的手心里全是汗,火折子在手指間滑來滑去,費了好大勁才終于握住,這一刻,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