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中銘臉色陰沉地點點頭,“嗯。”
謝江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圓,平日里總帶著點笑意的皺紋這會兒全繃直了,“男娃女娃?”
“……”謝中銘這才反應過來,他都沒有問蔣會計,胖丫生的兩個雙胞胎是男娃還是女孩。
既是雙胞胎,謝江的眼神突然一亮,像是看到了一陣希望。
“中銘,你說,有沒有可能,星月就是胖丫?安安寧寧就是你的娃,要不然,安安咋可能和你一樣花生過敏,寧寧也和我一樣有先天性哮喘?”
“爸,你別瞎想了。”想到胖丫和兩個娃掉河里很有可能已經被淹死了,謝中銘喉嚨發緊,“四年前,胖丫和兩個娃掉河里被沖走了,很有可能已經被淹死了。”
“啥?胖丫和兩個娃都淹死了?”
哐當一聲。
謝江手中的軍綠色軍用水壺,砸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
水濺出來,灑在謝江的布鞋和褲腳上。
謝中銘彎腰把水壺撿起來,“等您和寧寧看完病,我就去聯系當地的報社,登個尋人啟示。”
謝江把水壺接過來,手有點抖,那是活生生的三條人命啊,“老四,你應該早點回茶店村看看的,要是你早點回去,也不至于……”
兩父子都沒有在說話。
走廊上嘈雜混亂的聲音,淹沒了父子二人彼此之間,那沉沉的嘆息聲。
“下一個29號,喬亦寧。”
“29號喬亦寧,在嗎?”
穿著白衣服戴著白圓帽的護士,穿過人群,來回喊了一遍。
謝中銘立即舉起手臂,“29號馬上來。”
謝江在旁邊說,“喬同志帶著安安寧寧就在外面,你從那道小門出去,吼一嗓子她們就能聽見。”
走廊盡頭的小門外,喬星月和安安寧寧蹲在水泥地上,玩著抓玉米子的游戲。
這玉米子是喬星月親手串的,經常隨身帶在身邊。
安安寧寧手小,她一串穿了七顆玉米籽,一共穿了七串。
安安把玉米籽串向上拋。
玉米籽串落地后,安安一臉愁,“完蛋啦,這都撒開啦,我怎么一把抓呀。”
半晌午的陽光下,謝中銘瞧著三母女蹲地玩游戲的溫馨場景。
不知不覺就看愣了。
要是胖丫和兩個娃沒有被淹死,他的兩個娃也應該和安安寧寧差不多大了。
他忘了問蔣會計胖丫生的是男娃女娃。
要是也是一對雙胞胎女娃,是不是也會和安安寧寧一樣,長得水靈靈的,像洋娃娃一樣漂亮,也會纏著他和她們玩抓玉米子的游戲?
安安抓完“一把抓”,繼續拋玉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