簸箕里,肥瘦相間的肉塊已經串了幾十串。李猛的口水“咕咚”咽了一下。
“夜哥兒,行了嗎?”
李夜點點頭。他拿起兩串肉,架在石頭上。
滋啦!
肉皮瞬間收縮,油脂被逼了出來,滴進炭火里。一股肉香猛地炸開。
灶房的門簾掀開,周蕓娘和沐晴霜探出頭,兩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兩串肉。
李夜翻動著肉串,肉的邊緣烤得焦黃卷曲。他拿刷子蘸了點豬油,刷上去。
滋啦啦啦!
香味更濃了。那香味像只手,攥著人的鼻子,勾著人的五臟六腑。
李夜手腕一翻,捏了一撮白色的顆粒撒上去,又撒上黑褐色的粉末。最后,是一撮火紅的粉末。風一吹,辛辣的香氣混著肉香,霸道地鉆進所有人的鼻孔。
李猛的哈喇子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周蕓娘和沐晴霜也走了出來,站在李夜身后,喉嚨一上一下地動。
“好了。”李夜吹了吹其中一串,遞給李猛,“嘗嘗。”
李猛一把抓過,顧不上燙,張嘴就咬。
“唔!”
他眼睛一下瞪圓了。嘴里的肉,外皮焦脆,瘦肉彈牙,牙齒再往里一咬,滾燙的肥油“噗”的在嘴里爆開。咸,香,麻,辣。他不動了,閉著眼,仰著頭,喉結猛地一滾。
半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香,香迷糊了。”他睜開眼,看看手里的肉串,又看看李夜,嘴唇都在抖,“夜哥兒!俺的娘!這肉咋能這么好吃?!”
李夜笑了。他把另外兩串烤好的,遞給兩個女人。“嫂嫂,小嫂子,你們也嘗。”
周蕓娘學著他的樣子,咬了一小口,眼睛“噌”地就亮了。沐晴霜吃得又快又急,小臉通紅,額頭見了汗,嘴里“嘶哈嘶哈”地抽著氣,就是不肯停。
成了。
李夜心里冒出這兩個字。這味道,別說鎮里,就是拿到府城去,也能殺翻一片。他的計劃,在腦中成型。明天開始先去擺攤賣燒烤,用這獨一無二的味道,把名氣打出去。等福滿樓那種大酒樓的掌柜坐不住了,自己找上門來,調料生意就算成了。賣烤肉是下策,費力不討好,野豬肉也不是天天有。就算有肉,自己沒有冷藏的地方保證肉新鮮,燒烤也賣不下去。賣方子,賣調料,這才是能能源源不斷下金蛋的雞!
這頓飯,沒人說話。院子里只剩下“滋啦”的烤肉聲,和“嘶哈”的抽氣聲。李猛一個人吃了二十多串,撐得靠在墻上直打嗝。周蕓娘和沐晴霜的臉蛋紅撲撲的,像熟透的果子。
吃完了,李夜又站起來。他重新串了幾串肉,烤得火候嫩些,沒放那紅色的粉末,用一張荷葉包好。他端著,走到了草棚。
“大牛,醒著?”
“夜哥兒啊,快請進。”趙大牛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李夜走進去,把荷葉遞過去。“弄了點吃的,嘗嘗。”
趙大牛接過來。荷葉一開,肉香撲鼻。他拿起一串,咬了一口,眼睛也是一亮。
“好手藝!”
他看著李夜,眼神倏地就變了。
嗷呦,這年輕人……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