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酒桌上聚得好一大伙人斗酒博戲,數名下等妓女在旁打酒坐。
章越記得王安石變法放青苗錢時。地方官府看準這一點,誘使老百姓在給散青苗錢之際去官府經營酒樓關撲。不少百姓因此將青苗錢輸得徒手而歸,還背上了官府債務。此并非強買強賣,但從古至今有錢人的錢總是最難賺的,反而沒錢人的錢卻好賺。
彭經義讓章越在外等候,自己進入里間,里首大桌上放著都是大把的銅錢,散碎的銀笏,兩名書手一人正在清點,另一人正在拿筆記賬。
彭經義知道每旬這個時候,自己二叔都來這撲賣市旁這民居查帳,坐地分金。
“二叔!”彭經義稱呼了一聲。
浦城縣尉彭成道:“你帶什么人來這里?”
“二叔,是我同窗章三郎。他托我來求二叔你尋他家一個叫喬三的伙計。這忙要不要幫?”
彭成轉過身道:“你都領他到這來了,還說這作甚?”
彭經義道:“侄兒想此事牽涉到趙押司,二叔不與他一貫不和?”
彭成道:“二叔與趙押司的事你也敢摻合?”
彭經義垂頭道:“章三郎許諾若追回的錢,拿一半孝敬,此舉對二叔你是舉手之勞,平白賺這百貫錢不美嗎?”
彭成喝了口酒反問:“幾貫錢罷了。”
彭經義道:“二叔的意思是?”
彭成搖了搖頭道:“你有最要緊一條沒說。”
“二叔,侄兒愚鈍。”
彭成冷笑道:“這章越是你同窗好友,幫朋友不應當么?”
彭經義。
彭成道:“我常與你說,做人不可攀緣,卻要惜緣。趙押司要結親章家就是攀緣,面上無論說得再好,都是存了個以小博大的心思在里面。”
“但章三郎不同,該幫一定要幫,這就是惜緣。退一步說人家落難的時候,咱們出手,一來在外人看來咱們仗義,二來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強吧。若是章二郎將來得志了,那時候章二郎看不上你,但章三郎卻一定記得你。”
彭經義聞言連連點頭道:“二叔這么說,還是看重章二郎。真不知他連逃婚都干得出的人,有什么好值得看重的。”
彭成把須道:“你懂什么?二叔我是相信陳令君看人的眼光。再說以往這章二郎恃才傲物太過,我哪能放低身段。”
“前些日子趙押司派心腹往福州明察暗訪,至今了無音訊。章三郎說得有道理,我是章二郎,絕不會在這時候去福州,要去就去汴京投陳令君。趙押司就算再手眼通天又能如何?”
ps:感謝書友歷史啥時真實成為本書第二位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