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范陽笠是廂軍鄉兵的標配,至于鐵盔似只有禁軍才配。
二人讓親隨,廂兵一并坐下吃飯,幾人道了不敢,只是坐在另一桌上。不久章實與徐都頭已回到了鋪里。
章越起身離席笑道:“哥哥!徐都頭!”
章實一見即問道:“三哥回來了,學正可是應承你上京了?”
章越點了點頭。
章實聞言大喜,一旁徐都頭已是搶著道:“恭喜大郎,恭喜三郎。”
章實一臉自豪地道:“當初二哥兒如此了得,都沒有被州里薦至太學去,你倒是成了。”
章越道:“二哥那是進士科,難我十倍不止,再說我入京之后還需再考一場,方才是太學生。若是不第又得千里迢迢回來。”
章實笑道:“既是讓你去了京里,又豈會白跑一趟的。”
“哥哥,這位黃四郎即是與我一并進京,他是去考進士科的。”
章越將黃義行介紹給了兄長,徐都頭。
雙方見禮后,重新坐下,章實聽說是州學學生,又是與章越一并入京的好生熱情,當即喚后廚道:“切三斤羊肉,再整一大碗魚湯來!快去,快去!”
說這又掏了些錢吩咐伙計去隔壁酒肆打五六角酒來。
然后章實又招呼道:“酒肉都有,盡管吃喝。”
而另一桌的親隨,廂軍也一并沾光了。
黃好義低聲對章越道:“大郎君真是豪爽,有孟嘗之風,不愧是章子厚的親兄長。”
章越道:“我二哥在京里也是如此豪爽么?”
黃好義道:“聽哥哥在信中言子厚為人最是爽快,堪稱輕財重義。”
對朋友仗義,對家人如此?有沒有搞錯?
章越不由好一陣腹誹。
“你們在說什么?”章實詢道。
章越沒有當面與章實提及黃好義家里與自家二哥姐姐結親的事,而是道:“四郎擔心兩浙路不太平,故而早早來此,看看有沒有北去的商旅同行。”
一旁徐都頭笑道:“我道什么事,近來雖說路途不太平,但賊寇向來不劫進京趕考的讀書人,賊寇也是敬重讀書人,還曾有強擁讀書人上山作山大王的。”
聽此眾人都一陣笑聲。
章越心道,果真藝術來源自生活,連白衣秀士王倫也有藝術原型。
徐都頭笑道:“你們獨自上路還好,若跟著商旅,若是賊寇盯上人家,豈非一起遭殃。”
這時黃好義道:“這位都頭,今時不同往日,以往進京趕考的讀書人,朝廷都發有驛券,吃住都在驛站,還可使用車馬驛卒。盜賊再不開眼也不會與他們過不去。”
“但如今我們是縣里薦至京里讀太學的,那些盜賊哪認得我們?何況近來兩浙道確實不太平,聽聞之前州里還有個案子,一個讀書人出游與家仆三人被殺在野地里,身邊金銀都被劫走,頭也被人割去,至今也不知誰下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