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向七的言語,章越道:“向兄,我記得自劉佐事后,咱們都沒有往來吧!我不記得是從何而起,莫約是我治平年時開罪了先帝的時候,對不對?”
向七當然記得,章越當初汴京大水之事上,得罪了先帝,最后被迫閑居。
向七便覺得章越此舉太不穩(wěn)重,覺得他輕率了便有意冷落了他。
當然此舉也無妨,章越也是可以理解,皇帝嫌棄你,誰也不敢在這時候與你親近。
熙寧后章越召回京,向七也沒有想與章越修補關系。
向七甕聲甕氣道:“度之,我今日來是求你念在往昔同窗的份上,幫一幫忙。誰都知道沈存中如今全仗你照拂,這個忙于你不難。”
章越?jīng)]說自己會不會通過沈括幫向七這個忙,而是岔開話題道:“是了,你還記得劉佐吧!”
向七聽到這個名字一愣,然后沉默半響道:“他還活著嗎?”
章越道:“他不僅活著,而且還出任了市易司的監(jiān)當官。”
劉佐當初因買賣交引投機失利而自盡。不過后來一直病臥在床榻上,向七還用了此事,組織了太學同窗救濟劉佐。
后來一度傳出劉佐死訊,章越也誤以為對方病故了。
但結果劉佐沒死,而且重新翻身了,并投靠了吳安持。
吳安持與劉佐同在太學讀過書,二人早就認識。之后市易司進行‘倒買倒賣’之事,因為官員操作欠佳,導致市易司賠了不少錢。
吳安持當即找了出身商人的劉佐,讓他出任監(jiān)當官,并一改市易司虧損的狀況,甚至得到了王安石的賞識。
這也是后來章越才知道的事。
向七聽說后,臉上陰晴不定然后道:“劉佐我當年救濟過他,度之與我提他作甚。”
章越道:“一時感嘆世事無常。”
向七聞言冷笑。
章越道:“你因何事得罪了沈存中?”
向七說了情由,章越明白了來龍去脈。治平之后,向七便不斷改換山頭,每當他實力官位提升一步,便換一個更足以匹配他山頭。
他善于經(jīng)營,仕途還算順暢。
熙寧七年,向七丁憂回朝后,正值鄭俠上疏,他不知如何攀上了對新法一直持批評之見的王拱辰,認為這是一個機會便批評了新黨。
哪知呂惠卿挽回了局面后,二話不說,便將向七打發(fā)到偏遠之地。
這樣也便罷了,向七對呂惠卿懷恨在心,呂惠卿罷相后便抨擊呂惠卿在軍器監(jiān)種種措施。結果向七考據(jù)的不認真不嚴謹,將沈括后來主政軍器監(jiān)的措施,張冠李戴到呂惠卿頭上,并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結果令現(xiàn)任三司使的沈括暴怒。
章越聞言不由捏了捏眉心。
……
向七走后,章越打開書房后門便看到了且笑且嗔十七娘。
章越將妻子摟進懷中,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與安中家里定親之事,全靠娘子操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