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在府邸中見到了蔡確。
章越看到蔡確不知為何有些心底泛了嘀咕。
章越與蔡確坐下閑聊提及呂升卿上門來找之事時,蔡確笑道:“必是如此。”
章越問道:“什么如此?”
蔡確看了章越一眼問道:“度之,也是疑心我早作此安排嗎?”
“難道不是師兄?”
蔡確道:“當(dāng)初是蔡承禧主動上門找我,說他對呂惠卿,呂升卿兄弟早生不滿已久,我只是順?biāo)浦鄞俪闪舜耸拢⒔o了他一些呂惠卿兄弟的不法之事而已,其他并沒有多想。”
“但事后我一琢磨,利用蔡承禧來彈劾呂惠卿,必會讓他們懷疑是王相公所指示的,也是僅此而已。”
章越對蔡確的說法也是將信將疑,不過蔡承禧主動找上蔡確應(yīng)是無誤。
人與人之間彼此無止盡的猜忌,其實(shí)比很多陰謀詭計,更容易產(chǎn)生誤會。自古以來被當(dāng)作呂伯奢殺掉的,豈止數(shù)倍。
蔡確笑著道:“度之,擔(dān)心我日后似呂吉甫不成?”
章越聞言尬笑兩聲,蔡確洞察人心的本事一直這么在線。章越皺眉道:“我是在想師兄既是手里有呂惠卿兄弟的不法之事,焉知手里沒有我的?”
蔡確神色有些古怪反問:“度之覺得會沒有嗎?”
章越見蔡確神情之狀笑了笑,然后蔡確用手比了比,非常認(rèn)真地道:“至少有一籮筐那么多!”
說完章越與蔡確二人相視大笑。
這時候黃履也是登門來訪,三人說了幾句便微服出游。
三人至了太學(xué),蔡確忽道:“度之還記得太學(xué)門前湯餅鋪?zhàn)訂幔俊?/p>
章越笑著對黃履道:“怎不記得?我當(dāng)初與安中常來,那冷槐湯餅的題字還是我寫的。”
黃履道:“店家是徐老漢吧,他的羊肉湯餅甚為美味。”
一旁黃好義笑道:“是極,是極。”
黃履道:“我記得當(dāng)初大家同窗一起吃飯,四郎會鈔總是最慢。”
說完眾人大笑。
黃好義擺手道:“當(dāng)年之事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是極,今日當(dāng)由四郎會鈔,以恕當(dāng)年之過!”蔡確笑道。
黃好義只好作了個欲哭無淚的神情。
眾人說完一并至這家冷槐湯餅,卻見湯餅鋪?zhàn)尤允窃谠鹊牡胤剑鶃淼亩际翘珜W(xué)學(xué)子,來客竟是絡(luò)繹不絕。
至于章越所題的幌子還掛在原處。
章越三人不免也等候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入店坐下。章越得官后,幾時會來這等地方,去的都是店面寬坐舒暢,環(huán)境優(yōu)雅之處,這等人擠人的地方早已是很多年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