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惠卿道:“正是,此桉由呂某來全權主張,度之只要幫我有個旁證就是,僅此風險而已。”
“此事呂某只是報私怨而已,絕不會連累度之。”
章越聽了一愣,若是呂惠卿拿著國家大義這套說辭來,自己還要打一個問號,但呂惠卿說私怨……那就是真心的了。
章越則道:“我答應呂兄就是了。”
呂惠卿訝道:“度之,不核實我的話?”
章越笑了笑道:“我一向信得過吉甫兄。”
呂惠卿笑了,一旁侍立的呂和卿也是笑了。
說完章越將桌上一盞殘茶喝畢道了句好茶。
呂惠卿轉頭對呂和卿吩咐道:“回頭讓李稷將我府上幾籠新茶都送至度之府上。”
呂和卿在一旁稱是。
章越笑著稱謝然后對呂惠卿道:“吉甫兄,我們當官許久了,難免有磕磕碰碰的時候,有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實不相瞞,我想請你放過曾子宣。”
呂惠卿聽了曾布的名字眼中露出殺氣。
一旁呂和卿亦心道,章越居然要保曾布?此事如何能答允。
他看一旁兄長如何回答。
呂惠卿澹澹地道:“怎么度之與曾子宣很熟嗎?居然要保他?”
章越道:“你也知道歐陽公故去后,門下都散了獨屬子固兄最念舊情。吉甫兄你知道我最念舊情,這一次章某升翰林學士,他的弟弟子宣登門拜會請托于我。”
“子宣是個老實人,他既開口托我辦事,那我便幫他到底。不要讓老實人吃虧是嗎?吉甫兄宰相肚里能撐船,容了他這一次如何?”
曾布是老實人?
呂惠卿有點想笑。老實人能夠作官?
如今他在市易司之桉中已對曾布占據全面上風,正要趕盡殺絕的時候,此刻聽了章越之言居然要他放過曾布。
他沉著臉道:“度之,你知道呂某是有什么說什么的人,所以看來有些魯直,所幸的是說話算話。”
“既是你開口保曾子宣,那么此事就當作我的回報便是。”
“那就多謝呂兄了。與你辦事真是痛快。”
呂惠卿則道:“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