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英宗時,天下承平已久,軍器管理制度也是一塌湖涂,兵器制作都是低劣不堪。
呂惠卿上任后首先規(guī)定內(nèi)外甲杖器械制作都有法式,也就是制定制度,杜絕軍器粗制濫造的局面,同時還負責點檢兵器,他還自編《弓式》一書,作為制造弓弩的參考。
呂惠卿上任短短時日便辦成此事。要知道呂惠卿在判軍器監(jiān)后,這邊還兼著編修三經(jīng)經(jīng)義的差事。
呂惠卿舉重若輕同時辦成了兩件事,官家對他的能力非常欣賞。
呂惠卿對自己能力亦非常自負,可是章越這時候提及武備,卻令自己想到眼下軍器監(jiān)一個心病。
章越在此時提及武備,不是與他為難嗎?
呂惠卿應(yīng)對了幾句,將此事敷衍過去。
退出延和殿后,呂惠卿笑呵呵地與章越道:“端明今日這經(jīng)延上所講差點令我措手不及啊,以后也提早知會一聲讓我也有個準備啊。”
章越看了呂惠卿一眼,知道他是在怪自己造次心道,誰知道你這個心底那么多忌諱?
章越道:“大參,下官昨日給韓相公都看過了,可當時大參并不在政事堂。”
呂惠卿知道自己當時有事出去了,但依規(guī)矩章越經(jīng)延所講的內(nèi)容只要給韓絳看過就行,從程序上對方并沒什么可指責的地方。
呂惠卿笑容斂去道:“我知端明并非有意,但有句話是言多必失。”
章越心道,好嘛,我當著你面,以后什么話都不能講是吧。索性向王珪的‘三旨相公’靠攏好了。
章越道:“大參,下官有什么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你指正。”
呂惠卿笑道:“沒什么,端明不必在意。”
但換了他人,呂惠卿要么駁之要么在官家面前講他的小話了,但章越不行,論辯論呂惠卿不一定能辯得過章越,甚至論才干呂惠卿也未必如之。如果講小話,官家這般信任章越,君臣無間下,什么小話都不行。
正待呂惠卿心底盤算時,章越突低聲道:“大參是不是軍器監(jiān)有什么為難的事?要不要我?guī)褪郑俊?/p>
呂惠卿看了章越一眼心道,要辦成此事怕還非他幫忙不可。
二人都是聰明人,如果彼此對抗的代價太大的話,就進行合作。‘打不贏就加入’這句話是非常能體現(xiàn)這兩位政客的本質(zhì)。
呂惠卿道:“度之,咱們許久沒有敘舊了,今日你我放下官場身份,以老友閑聊如何?”
章越笑道:“吉甫兄有此意,小弟榮幸之至。”
二人都換上平民服飾來到一間茶肆里坐下。
呂惠卿與章越道出緣由,原來除了軍器監(jiān)外,宮里亦有造作所。
造作所中官衛(wèi)端之此人視察庫中雜色弓,認為其中七十萬張中有四十九萬張是不合格,必須予以損毀。
呂惠卿認為此事不對,因為這七十萬張雜色弓中有不少是他判軍器監(jiān)后所造的,但為什么在衛(wèi)端之眼底視為不合格呢?
后來呂惠卿派心腹查探得知,這些弓大都是合格的,但是如果報不合格送入拆剝所拆卸后,其中有不少造弓材料便可以報廢的名目中飽私囊。
衛(wèi)端之便大肆以報廢弓的名義收斂錢財。
呂惠卿要章越幫他這個忙除掉衛(wèi)端之,作為回報呂惠卿也可答允章越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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