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后每歲計(jì)四百萬貫,而陜西轉(zhuǎn)運(yùn)司一路養(yǎng)兵之費(fèi)合計(jì)一千四百萬貫。”
“天下唯獨(dú)永興,秦鳳二路比他路民貧役重,每年還有和糴,折邊,各種雜征,破家之百姓不知多少,實(shí)不宜再興兵了。”
官家聽了文彥博,馮京的話,著實(shí)有些難受,最后道:“朕要章越平西夏也是為了陜西一路百姓不再受此苦也,并非不體察民意。”
樞密副使蔡挺道:“臣以為陜西據(jù)天下之上游,可制天下之命也,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凡作事者常起于西北,朝廷不可不重之。”
“蘭州為夏國之南隅,如利刃插入河湟與隴右之間,扼斷通甘,涼之路,使內(nèi)地與西陲不得交通。”
“同時似蘭州之地,似智固,勝如之地最是肥沃,日后屯田也可供給軍需。臣以為西夏若真有求和之心,便令其割讓蘭州之地。”
文彥博,馮京都是搖頭,西夏肯割讓蘭州,這也是太想當(dāng)然了。
但官家卻是聽了意動,西夏在黃河以南,只有蘭州一座孤城。一旦取了蘭州,宋朝在熙河的形勢便可以完固了。
王安石奏道:“臣以為蔡挺之策可行。”
官家點(diǎn)點(diǎn)頭道:“若是夏國肯割蘭州最好,若是不肯割如何?”
蔡挺道:“西夏不肯割,即令章越,木征率熙河兵馬北上,破其甘涼二府!”
涼州就是漢朝武威郡所在,其涼州刺史部的治所就在涼州。
自唐末涼州被吐蕃奪走后,西夏李元昊崛起又攻取了涼州,甘州二府。
李元昊十分重視對涼州的經(jīng)營,涼州府是河西首府,其地位僅次于興慶府。
一旦宋軍能打破涼州,對于西夏震動,就好比宋朝被攻破了長安一般。
官家聽了蔡挺意見心潮澎湃,收復(fù)涼州這樣的漢唐重鎮(zhèn),對于他而言實(shí)在有著巨大的誘惑。
他向剛升任參知政事的吳充問道:“卿以為如何?”
吳充剛被官家提拔也是圣眷正隆的時候,真恨不能熱血一涌,便接過話去報(bào)答天子的知遇之恩。
但他昨日剛剛接到章越的信,對于女婿的交代他向來是深信不疑的。
吳充道:“陛下,可記得當(dāng)初章越離京時與陛下之言?”
官家略一停頓言道:“朕記得,章越說他此去半年破木征,兩年收董氈,至于制夏則……”
官家說這里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些上頭了,因?yàn)檎略皆谔ぐ壮窍碌拇髣伲宰兊梅浅5募鼻小?/p>
他很大方,對于將帥的賞賜可以毫不吝嗇,這點(diǎn)似極了明君。
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答允章越那份五千多人的獎賞名單,同時天子心底其實(shí)也是想著章越能夠再進(jìn)一步,別說木征董氈,直接給朕一口氣將西夏給干趴下了。
吳充道:“自慶歷曩宵起事以來,朝臣上下皆以為夏國并無長處,不肯正視其強(qiáng),皆有一朝而克之之意。所以我們往往輕忽了夏人的決心和斗志,以至于一敗再敗。”
“當(dāng)初筑城羅兀時,西夏肯出兵三十余萬來爭,而如今我軍伐青唐,夏國再度點(diǎn)集聚兵蘭州,一面欲襲熙州,斷我歸路,一面請和,其謀略意圖皆不可知也。”
“臣以為必須再三慎重。”
官家聽了吳充的話,不由有等冷水當(dāng)頭潑到臉上的感覺。
官家此刻突然長嘆道:“當(dāng)初高宗伐鬼方三年,周公東征亦三年。這三年之期何其久矣,朕哪里等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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