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與韓縝當堂爭執了起來,秦州大小官員見此一幕都是大吃一驚,為官多年從沒見過通判剛到任便與知州吵架的局面。
不過章越這通判身上有知制誥的名銜出外,不把一般知州看在眼底,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問題是韓縝,也不是一般的知州。
二人是絲毫不讓,吵到彼此掀桌子的地步。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一爭吵之后,州里官員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已經在想以后在知州與通判之間如何站隊的問題,或者是考慮以后如何明哲保身。
章越與韓縝互罵的消息,立即就傳遍了秦州的官場。
而章越在這一日與韓縝大吵后,當即稱病不出。稱病不出便是賭氣的行為,是弱者的表現。
打都沒有打便敗了,秦州官員上下都是譏笑章越此舉,覺得太兒戲了。
官場哪里是這樣的混的。
實際上章越與韓縝爭吵的第二日還未天明,章越便借著夜色掩護偷偷離開地了秦州城。
因為稱病,也讓秦州上下官員不會懷疑章越的去向。
韓縝親自送章越出城,他還擔心章越此去古渭的路上不太平,又派了二十名廂軍護衛,這些人也一并歸于韓同指揮。
除了韓同,唐九,張恭等人,還有一人,那便是秦鳳路走馬承受劉希奭。
劉希奭是宦官,作為路走馬承受便是充任監軍之職,這一次便是同章越一起去古渭督軍。
天色未明,朔風凌厲,韓縝解了身上的大氅給章越披上道:“度之,此去古渭比秦州可冷多了,你多穿著也好御寒。”
一旁走馬承受劉希奭看到二人如此也是感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昨晚韓縝章越二人的爭吵成那般,居然全是演的,在劉希奭心底,顯然韓縝,章越二人都是可以拿小金人的存在。
章越披上韓縝大氅也不稱謝,而是道:“章某此去古渭拼殺陣前,后方便都仰仗安撫使了。”
韓縝點點頭道:“不敢當,其實是我韓家這一番仰仗度之才是。若有什么話吩咐,派人帶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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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絳攻取橫山很懸,若章越以偏師打出主力的氣勢便不同了。但一旦失敗,不僅韓家就要一落千丈了,國家也要損失好幾年的元氣。
章越從袖中取出一份札子道:“此乃章某寫給官家,還請韓公替我代為轉奏!”
兩制大臣有向官家上札子的權力,但章越身為秦州通判單獨向官家上奏,有繞開韓縝越級上奏的意思。
如今章越索性將札子大大方方地拿給韓縝,讓他替自己轉交。
章越如今就似領兵在外作戰的大將,需要一個穩定的后方,故而必須與韓縝搞好關系。
韓縝見此也是非常承章越的情。
章越翻身上馬辭別了韓縝,向西而去。
韓縝目送章越乘馬離去,他心腹幕僚見此一幕不由稱奇。
對方問道:“當初轉運使至秦州時,都未見相公這般器重,這章度之不過才到了一日,相公又是解衣,又是連夜相送,這是為何?”
韓縝道:“如今我韓家的榮辱都系于他一身了。再說了,此子是蕭何一般的人物,此去必定能成大事!”
“看來以后我們兄弟二人都要仰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