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
說話間卻見院門一開,司馬光和范鎮(zhèn)二人走了出來。
章越,章衡都是連忙向二人行禮。
范鎮(zhèn)道:“我記得度之當(dāng)時為文答仁宗皇帝言,余幼時即嗜學(xué)。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于藏書之家…”
“此文讀來情真意切,我與司馬學(xué)士當(dāng)時都為之動容,不知是哪位讀書人所為,后來度之中了狀元,我們才恍然。如今聽度之這番話便知沒有辜負(fù)了當(dāng)年許下的志向。”
司馬光微微點頭道:“然也。”
章越道:“兩位學(xué)士面前胡言,下官慚愧。”
司馬光道:“外制之職出入侍直,書寫御旨綸音,以度之之才早晚躋身我輩,但是人才選拔不可不慎重,故而才有試學(xué)士院之故。”
“當(dāng)初歐陽公不試而命,我就不以為然,不試而命容易讓人不生敬重,不知此物得之不易。我素來以為考試乃天下最公平之事,比你去巴結(jié)去逢迎,去事無功之功,考試可謂是最容易的事了。”
“我之所以堅持讓你試學(xué)士院,說來就是磨礪之意,讀書是為了栽培更多的人才,但是栽培更多人才便是為了磨礪,這般才選得真正出類拔萃之士。”
章越道:“玉不琢不成器,下官明白了。”
司馬光道:“度之明白就好,我與范公對你都是寄予厚望。”
說完二人讓開了門,章越與章衡二人入內(nèi)。
二人各坐一席,然后就是幾名內(nèi)宦站在門外,門又重新關(guān)了起來。
司馬光與范鎮(zhèn)鄭重其事地將起草好的題目交給了章越和章衡。
章越看了就是一篇策論而已,沒有特別為難的地方。
章越提筆書寫,說來從讀書至作官,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考試,但如今這知制誥便是他最后一次的考試了。
章越已是許久不為這樣大而化之的策論了,所以寫得很慢,也很認(rèn)真。
不知為什么,寫了一半老是想起以往讀書時那等考試的艱辛,這令章越多次在考試中分神,恍然中停筆,最后又凝神下筆。
最后用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章越方才寫完卷子,而一旁章衡早就寫完,而是笑著在看著自己。
這一次考試,對于章越可謂艱難,但心底卻生出不舍之意。
這對于一名考試的佼佼者而言,章越心情是百感交集的,自己如今能青云直上全憑這筆與紙了。
想到這里,章越深吸了一口氣將文章奉上交給司馬光,范鎮(zhèn)二人。
司馬光對章越諄諄叮囑道:“度之,文章就是讀書人的脊梁和筋骨,文章立則人立,人立則文章立,切切不要忘了!”
章越向司馬光鄭重一拜道:“下官記住了。”
最后司馬光,范鎮(zhèn)露出笑意,章越與章衡也是笑了。
考官與考生,再度兩兩相拜后,章越與章衡便出了學(xué)士院。
司馬光目送章越離開學(xué)士院后道:“范公,江山代有人才出,我等何必多慮,早早放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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