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殿中左右都是自己人呂惠卿看向角落的歐陽發(fā),與曾布道:“子宣啊我那邊有一個廟宇,香火特別盛,那錫箔便積在焚爐中,香灰都蓋在上面,寺廟里的僧人便從焚爐里淘出其錫,市得厚利。結(jié)果此事為廟鄰知之,便從這香爐扒取其灰,盜淘其錫以為常。故言扒灰與盜錫啊!”
呂惠卿自顧大笑,曾布聞言則有些尷尬。
歐陽發(fā)臉都?xì)獾们嗔恕?/p>
“吉甫,你這是作什么言語?”
呂惠卿定睛一看,竟是章越指責(zé)自己。
呂惠卿神色一凜,他沒料到章越竟在這時候?yàn)闅W陽發(fā)出頭與自己爭執(zhí)。
呂惠卿穩(wěn)住陣腳,出言道:“度之,你別忘了這常平新法是你我二人一同起草的!”
歐陽發(fā)難以置信地看了章越一眼,呂惠卿見此一幕,稍稍露出得色。
章越大怒,自己對于青苗法是什么態(tài)度,你呂惠卿不是早就明白了嗎?
章越道:“吉甫,公事私事豈可混為一談!吉甫,你忘了嗎?當(dāng)初你我在歐陽公的府上相識,當(dāng)初還是歐陽公為你我引薦的。”
呂惠卿道:“不錯,歐陽公對我呂惠卿是有提攜之恩,但是歐陽公依仗朝廷大臣的身份擅止青苗法,方才王參政亦言過,如此之人,在一郡則壞一郡,在朝廷則壞朝廷。我等豈可因私誼而廢了國家大義所在!”
這呂惠卿如今的角色類似于王安石頭號打手的存在。
之前李常為御史上竄下跳地反對新法,呂惠卿用盡一切辦法將此人逐出了朝廷。
韓琦反對青苗法,也是呂惠卿,曾布二人將韓琦的文章拿出來通篇批評了一頓,并頒布天下州郡。
而歐陽修出來反對新法,王安石連‘如此之人,在一郡則壞一郡,在朝廷則壞朝廷’的話都批評得出來。
呂惠卿自是堅決貫徹王安石的主張,將歐陽修狠狠地批倒在地,按在地上爬不起身來。哪怕歐陽修當(dāng)初對呂惠卿有恩,甚至可以說要不是歐陽修,呂惠卿還認(rèn)識不了王安石。
“難怪近來有人稱吉甫為護(hù)法善神!真是一點(diǎn)也不錯!只盼日后王參政與吉甫意見相左時,你還能如今日如此。”
呂惠卿眉頭一皺,知章越指責(zé)自己兩面三刀,他今日為了新法能夠?qū)εe薦他的歐陽修大義滅親。他日未必不會與王安石翻臉。
“吾呂惠卿一生以王參政為師,所親莫過于此,度之這等手段想挑撥我與王參政,也未免太下作了吧。”
呂惠卿冷笑一聲,卻見自己與章越辯了一陣,在場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幫腔自己,顯然非常不正常。
這時候卻見三司編修條例官,中書檢正章惇站了出來。
呂惠卿大喜,他知道章惇與章越不和,二人是親兄弟但從來沒有往來,此來必是幫助自己。
呂惠卿以為章惇要幫自己,卻聽他道了一句:“吉甫,我覺得你今日的話失當(dāng)了!當(dāng)初呂景,蔣之奇污蔑歐陽公的話,你豈可當(dāng)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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