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官員對此有所微詞,你王韶也不是三頭六臂啊,大家都是混資歷,憑啥你可以一下子升這么快。官家胡亂提拔人的習慣必須要改一改。
除了犯紅眼病的,還有人道出王韶以往在京窮得揭不開鍋的日子,再想想如今。
不少人都看到了呂惠卿,王韶都是章越推薦給官家,然后青云直上,這妥妥的是終南捷徑。
皇城城墻下。
崇文館內一間閣內。
司馬光,范祖禹,郭林三人分坐三角。
而堆在他們三人一旁則是壘成小山的書籍。
前些日子,司馬光將他編成的史書給官家瀏覽。官家看后十分高興,將此史書正式賜名為資治通鑒。
在崇文館里修書待遇憑給都十分優渥。
其實沒有官家賜名,以及這些憑給,但范祖禹,郭林都堅信他們追隨著司馬光修史書,是一件可以名垂千古的事情。
多年過去了,帝王將相都變成了骸骨,而當初建立下的基業,開始時都篤信萬世不滅,但書籍告訴我們每個朝代都難逃終結。唯獨史書可以流傳后人,他們的名字也將隨著這本書一般被后世之人銘記。
這時候但見一名小吏匆匆入內,正要向司馬光稟告,卻見對方正襟危坐在案后書寫。
對方匆忙一收,結果不慎一撞碰到了燭臺。
燭火差點燒到了司馬光鋪在席上的袍角,那名小吏不由慌了正欲拾起燭臺,卻見司馬光紋絲未動,雙目正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小吏被這目光看得心底一凜。
“何事?”
司馬光彎下腰扶起了燭臺,平靜如初。
“外頭有一位王介甫的書信。”
司馬光點點頭,笑呵呵地道:“介甫快到京了,甚好,扶我起來。”
小吏攙扶著司馬光起身。
司馬光捶了捶腰,然后向門外走去。
一旁范祖禹與郭林都擱筆不寫。范祖禹對郭林道:“你看司馬公連對王介甫一封書信都如此重視。”
郭林則道:“是啊,人生有這么一知己無憾矣。”
范祖禹笑道:“說來咱們與度之也不差,平日一起坐下來喝酒聊天,不過近來倒是聚少了。”
郭林道:“度之如今始終伴駕在旁,確實無暇見我們了。”
范祖禹道:“不止如此吧,司馬公與王介甫始終相交,是因二人為官以來官位都差不多,如今又同為翰林學士(司馬光又改任翰林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