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章越的老學長劉幾就改名為劉輝,因此逃過了歐陽修念念不忘的追殺,最后得了狀元。
除了章丘,章越實在想不出有第二人能得省元。
要知道主考官可是司馬光,有他當主考官,通關節的可能性極低。
沒錯,必定是章直。
沒啥說的,章越的心底對自家的大侄兒就是這么的相信!
等等,那么這么說,皇帝知道章直考中了進士嗎?他們二人可是發小啊!
不過想想叔侄都進入官場,官場為了區分二人都要有些稱呼。
比如一個稱呼大章一個小章,或者一個稱老章一個稱小章。
章越想到以后或許要被人稱作老章,不由幸福地煩惱起來。
章越想到這里時,正聞官家相召。
章越作為天章閣侍講坐班在此,就是隨時等候皇帝的召見,一聽聞皇帝召見便起身入殿。
但見官家在便殿里有些焦急的踱步,他一見章越便立即命左右離開問道:“章卿,汝侄怎改名字了?”
章越一愣皇帝從哪里看出的?
是了,即便不是從筆跡上,二人同窗那么久,官家肯定也是了解章直文風文體。
章越當即將章直兩年前離家出走的事大略一說,然后道:“或許怕犯了圣諱,或者不欲我等家人知曉吧?!?/p>
官家聞言釋然,隨即又問了一句道:“章卿沒與阿溪說朕的身份吧!”
章越如實道:“這個……尚未。”
官家聞言十分滿意,顯然還沉浸在裝逼的快感中。由此可知裝逼是剛需,連皇帝也是需要的。
官家然后對章越叮囑道:“你替朕保守這秘密,可惜這一科是諒陰榜沒有殿試,否則朕一定再賜他一個狀元才是?!?/p>
章越聞言心道,官家你這話我可替我大侄兒記下了。
章越道:“陛下能惦記在心,便已是小侄的福分了,至于狀元我們章家不敢奢求?!?/p>
官家有些意氣飛揚地道:“這有什么不敢的,朕近來才知道你們浦城章家的章得象郇國公是閩人入宋的第一位宰相,仁宗皇帝極為器重之。”
“而你們叔侄自朕寒微之時便識了朕,如今皆入朝作了官,朕也盼你們叔侄日后也似郇國公那般盡心輔佐朕!”
章越聞言差一點目光含淚,托大侄子的福,咱這日后拜相是不是這就穩了?
不過無論怎么說這就是簪纓世家的好處,只要家族里出了一個牛人,會提攜著整個家族冉冉上升。
這就好似大雁南歸,只要一只強有力的頭雁在前領頭,后面的雁也會飛得輕松多了。
至于地域也是這般,自章得象開閩人入相之先河后,閩籍官員拜相就如同井噴了一般,幾乎每一屆政府必有一位閩籍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