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守忠滿意地笑著,他想到連一向不服自己的章越,竟也是托了王珪來說和。自己到時候見了章越必須要狠狠地敲打一番,真把這交引監的錢當作公家了。
敲打了章越后,下一個收拾的便是蔡襄了。
正當任守忠想著時,忽有一人道:“干爹,不好了……”
“何事?慌慌張張的”任守忠問道。
“這……”對方捧著一張紙遞給任守忠,“這是侍御的陳取今日從陛下御案抄下來的,是關于爹爹你的。”
任守忠聞言神色一變,當即取紙來看。
任守忠看著看著臉色不住變換,終于個忍不住栽倒在椅上,眾親隨們連忙上前攙扶住。
“干爹!”
“干爹!”
“快掐人中!”
任守忠打開對方的手道:“我還沒死!”
任守忠舉著紙又看了一遍罵道:“好個呂誨,我與汝無怨無仇,竟是要如此害我,到底是何人指示的?”
眾人道:“不錯,誰這般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爹爹,咱們日后與他將這筆帳一起算。”
任守忠點了點頭,但又復看了這張信紙心道,此疏一下,我怕是沒有以后。
任守忠道:“中書有何動靜?”
“疏上之后,韓相公便往宮里去了。”
任守忠心道,好啊,韓琦這是要置我于死地。
任守忠知道韓琦與己不和,想方設法地要收拾自己,如今呂誨上了奏疏后,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
任守忠定了定神道:“你們上門去呂誨那磕頭送禮,只要他肯不再彈劾于我,那便是金山銀山我也給他。”
“我這便入宮見官家!”
說完之后,任守忠已是入宮,他一見到官家即跪在地上磕頭,哭得是聲淚俱下。
官家看著任守忠如此,心底是且喜且憐之道:“你怎么作事這般不小心,這十二罪朕看了,任何一條都是可以殺你的,哪怕有些事朕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但悠悠眾口,誰能堵之!”
任守忠道:“官家開恩啊,開恩啊!”
官家繼續道:“好諫納言者,乃是本朝家法!朕剛親政,下面諫官的意思不得不尊重。”
“而且方才韓相公進宮見朕,言呂誨上疏后,滿朝文武官員整聚宮門之外,言天下苦任守忠久矣。”
“朕與他道,朕當初登基之時,任守忠亦預有功勞,愿少寬之。但韓相公道,先帝親授朕以大器,太后襄贊有功,陛下因追先帝顧復之恩,報太后擁立之力,若此輩亦言有功,不知至先帝與太后于何地?”
任守忠聞言心底大罵,韓琦這真是要他死啊!
見官家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任守忠感覺自己已是看透了這個皇帝,天下最是冷漠無情莫過于帝王了,先前用你的時候,與如今棄如弊履的時候一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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