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頁）

「家里什么事？怎么有警察過去？」

奶奶對著話筒破口大罵：「什么事？你男人死了！」

「孟嬸，雖然你們都姓孟，但沒必要幫他撒謊吧？那釘子會自動伸縮，見血便縮回，我就是嚇嚇文濤……」

02

奶奶氣得面色通紅，和她吵了幾句。

媽媽的聲音依然慢悠悠的：

「于嬸，你告訴他，不管我和誰玩，我丈夫永遠是他，做人丈夫總要大度些。」

我墊著腳想告訴媽媽，爸爸身體里的釘子很長，菲菲摳破了血都沒拔出那些釘子。

可沒等奶奶罵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我還想打過去，媽媽直接關機。

奶奶替我抹干了淚，抱著我嘆了一聲：「好孩子，奶奶給你弄點吃的。」

當晚，我睡得迷糊時，聽到奶奶和誰在講電話。

「你弟人沒了，菲菲在我這……」

幾天后，媽媽還是沒有回家。

爸爸卻回來了。

他們說爸爸流干了血，去了天上。

他們說爸爸還換了新家，一個黑漆漆的盒子，很小，很窄，塞不下菲菲。

奶奶說，爸爸在天上沒有衣服穿，要給他捎點東西。

附近的叔叔帶著我在爸爸的衣柜里翻檢。

他們每拿出一件，我都搖頭。

「這是水泥工叔叔的。

「那是家教老師的。」

我每認出一件，他們便面色難堪的搖頭。

認到最后，這兩米長的衣柜竟沒幾件是爸爸的。

「給他買新的吧。」他們流著淚建議。

我踮起腳，慢吞吞替他們擦掉眼淚。

我不喜歡看人哭。

也不喜歡看爸爸哭，因為水泥工叔叔來了之后，他哭的次數越來越多。

每次我一問，他就說風迷了眼，眼睛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