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成?機會這么大么?
章越如是想著,突然心底一凜問道:“二姨今日專程為此事而來?”
“正是,”楊氏承認(rèn)道:“我不瞞你,前些日子,吳大漕派書信與問你堂叔與惇哥兒仕途是否有無要借重之處,你堂叔賦閑在家,一直不得好差遣。至于惇哥兒,自己是有主意的人,我們也不敢為他做主。
“我楊家與吳家雖有姻親,但平日少走動,已是淡了許多,不明不白上門的好處的,你堂叔已是推了。以吳家今時今日之地位,等閑還真攀不上,但二姨還不至于不要臉到拿你婚事,來討要吳家什么好處。”
章越暗道一聲慚愧。
“如今你是如何想的?“
章越道:“二姨,小侄還未想到婚配之事,小侄心覺吳家還不至于看上。吳家是何等門第,小侄又是什么出身。吳大漕之女多少人求娶也不得,還不至于將女下嫁吧,小侄如實道出,也免得二姨空歡喜一場。”
一旁徐媽媽道:“三郎君,老奴這里斗膽要說一句,吳大漕要嫁女,如何挑女婿是他的事。三郎在心底又何必替他作主呢?”
“老奴看來三郎君十四歲入了太學(xué),又是如此品行端正,哪怕家里沒人為官,但也是多少女兒家想嫁的如意郎君,三郎君,實不該如此看輕自己。老奴說得是心底話,如有不對的地方,還望三郎君見諒才是。”
章越被徐媽媽這么一說,頓時沒了脾氣。
楊氏言道:“徐媽媽哪有不對,說得好才是。三哥兒之前還覺得你有些曉事,如今則以為不然。”
“那吳大漕是何人?他十七歲中進士,宦海浮沉二十年,貴為封疆之臣。他能到此尊位,論識人看人,必有他的過人之處。朝廷都肯信他用他為西京轉(zhuǎn)運使,牧一路之民,難不成你還信不過他,要教他如何挑女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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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不敢,但正如二姨所言,吳大漕如此大員,即便挑女婿,必是他的用意所在。小侄不明白……”
楊氏道:“吳家的姑娘我見過,人家雖有幾分傲氣,但也是知書達(dá)理,端莊大方,絕非是那等借妻家的權(quán)勢跋扈,臨于夫家之上的女子。何況……”
楊氏本想道人家還有國色,但想了想還是不說。
見章越不說話,楊氏道:“難不成你還道吳家圖你什么?你看看不妨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吳家好圖的?”
章越心道,圖什么?當(dāng)然圖我面目姣好耳。
楊氏道:“三哥兒,二姨推心置腹與你說一句,你莫要覺得二姨是勸你貪圖吳家的榮華富貴。”
“當(dāng)然富貴這也是其一爾,但最重要是娶妻要看妻家。吳大漕為官二十年,官風(fēng)政聲都有不差,并屢屢直言進諫,平日交往的都是歐陽永叔,司馬君實,王介甫如此正直的大臣。他擔(dān)心為他的女婿,他日會連累你的官聲么?”
章越記得,之前張貴妃死,其喪事規(guī)模逾越了貴妃之禮。判太常寺的王洙讓屬吏用印紙來發(fā)布文書,不讓其同僚知道。結(jié)果吳充知道了,下移文于開封府懲治王洙屬吏之罪。
宋仁宗知道后大怒將吳充貶至高郵軍。
但是吳充日后是舊黨啊,還與文彥博,司馬光他們交好。這才是自己猶豫的地方。
“至于正室吳大娘子,也是能明理之人。吳家姑娘雖是庶出,但待之甚厚,絲毫不遜于幾位嫡出的姐姐。能厚待庶出,幾個持家的大娘子能為之,這點連二姨也遠(yuǎn)遠(yuǎn)自嘆不如。更要緊是吳家那姑娘,你若信得過二姨眼光,她日后定是你的良配。這樣好女子,是求也求不得的,錯過了,日后是要追悔莫及的。”
章越聽了楊氏這番話后,也不敢將那中進士再考慮婚事的話道出。
章越道:“二姨所言即是,是三郎見識短淺了。”
楊氏道:“你若是擔(dān)心錢財,大可不必,你婚事一切花銷,二姨都可替你張羅,絕不會讓你在人面前抬不起頭。”
“但若是你自己仍是覺得般配不了,就當(dāng)二姨方才的話都沒有說過,自己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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