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生。”
女尼聞言如釋重負地道:“這就好,這樣的子弟雖多有些清高自負,卻有真本事,然而也負心……哎,我擔心什么,你爹能相看的人不會有差。”
“你這性子眼底容不得沙子,若去了顯貴人家,真是一入侯門深似海了。我還真擔心你日后……落得與我一般。”
十七娘道:“娘,這么多年了,你還沒消爹爹的氣?”
“過去事不提也罷……我與你說,出身如何不要緊,他雖眼下出身不好,但你爹爹請他到府上來相看,定是有過人的長處。”
十七娘道:“可是爹爹倒沒有如何,但他……倒是想考上進士后再議親。”
女尼聞言道:“當真如此?”
“沒有明說,但已先透這個意思。”
“是齊大非偶,還是另有情由?“
“不知。”
“你見過他了?”
十七娘默然,眼角有淚光浮過,她轉過頭道:“娘,女兒想回去了。”
女尼終于明白女兒不喜的由來道:“既是來了,不妨再陪我說說話吧。”
“好。”十七娘重新在蒲團上坐好。
女尼道:“不要貿然對人下論斷,或許是富則觀其所養,窮則觀其所不受,他真有這番志氣呢?看人不僅要聽其言,更要觀其行。”
“女兒明白了。”
“不過考上進士?科場熬去多少年輕俊才的光陰?多少才華橫溢的子弟一輩子不得意,黑發蹉跎成白發,就算得個特奏名又如何了?”
“這種日子,男子也難等得,女子更難得等的。但最后也會船到橋頭自然直的。”
看著十七娘問詢的目光,女尼道:“你爹爹是何等有心機有手段的人,看他安排就是。”
大相國寺,蒐集齋。
王安國照例來作客,這次他還來了個朋友來。
王安國笑道:“三郎,我又帶朋友來打你的秋風了。”
章越聽了心底大罵,你他娘好意思,我還只是一個窮學生啊。厚臉皮的來這蹭吃喝的,還有沒有良心了?
不過有王安國朋友在,章越仍是給足了面子道:“既是平甫的朋友就是我朋友,過會請二位去燒朱院吃炙烤腰子。”
“好!”
二人一并叫好,王安國笑道:“我早與你說三郎是豪爽之人,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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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齋里坐下。
王安國這朋友名叫李楚,荊湖人士,是作棉紡生意的,看去甚是精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