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正嘆服道:“陳公慧眼如炬,下官實在嘆服不已。不過下官對于此文有些淺見,譬如養(yǎng)不教,父之過,修齊治平里,似可以改一改?!?/p>
說著學正講出幾點三字經(jīng)的不足之處,他這也并非什么惡意,就好比下屬給領(lǐng)導寫報告,再好的報告,領(lǐng)導最后都要改幾個字如此。
陳升之微微笑道:“李學正之言確有幾分道理,但此詩到底好不好,你我暫且說得都不算,還要讓方家都評一評,議一議?!?/p>
學正臉色一白,他知道陳升之言‘你我暫且評價不了’,就是說你暫且不要評價了。
陳升之轉(zhuǎn)而又將這三字詩念了一遍,不由彈紙道:“言語淺顯明了,要緊是朗朗上口,更難得是這番規(guī)勸向?qū)W之意。何以正心育德,何以防瀆沽亂?千字文未有之,百家姓也未有之,而這三字詩有之。”
最后一句讓李學正,莊學究一下子臉色都蒼白,這都越說越過分了,一個十三歲的孩童配得上這樣贊譽?
不過這番評價其實一點也不過分,為何千字文如此文章,也只能稱為文,而三字經(jīng)卻可稱為經(jīng),后世早有公論。
能稱之為經(jīng)的,這是論語,孟子眼下都不曾有的待遇。
這倒是不怪學正,莊學究二人。以他們所在位置,尚且看不到如此書背后如何潛移默化的一等教育意義。
對國家而言,最重要是如何教老百姓正心育德?如何來防瀆沽亂?九經(jīng)之中都有講,但都太難太深。并將孟子的性善之論,潛移默化地融匯其中。
陳升之話已說出去后,一旁其侄兒已撿起三字詩讀了一遍有些不服氣地道:“伯父,此詩雖好但似不當如此贊譽?!?/p>
“哦?”
雖是一個字,但幾人都從這個字里聽到了婉轉(zhuǎn)最后有些批評的口氣。
侄兒大聲道:“小侄也曾讀過幾本本州才子所文,但論意境辭藻義理勝過此文的并不在少數(shù)。甚至讓小侄自己寫……”
“那你是拿此文與他文比較了?你胸中有幾分才學,就敢說這等話?”陳升之所言,其侄兒已是色變。
“看到別人文章,不論好是不好,當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不是先有了上下之心,如此學問如何長進?若此人身在本州,我就讓你拜入他的門下!”
侄兒唯有道:“小侄受教了?!?/p>
陳升之道:“沒有署名?說到底是本鄉(xiāng)何人所作?本鄉(xiāng)青年才俊我可是無一不識。”
李學正沒料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此刻唯有道:“說來陳公還與此人確有一面之緣,他正是章二郎的弟弟章越!”
“章越……這名字好生耳熟”陳升之細品了一番忽道,“莫非就是那章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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