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抗議下,王安石才將讀書改為視書,方正就是那個意思,我王安石鄙視你!
章越與王安石一桌吃飯,可謂是如芒在背。不過與王安石吃飯有個好處,聽說他也只吃面前一盤菜,那么其余的菜我就不客氣。
這時候但見沈遘舉盞走了過來,對方可是開封府知府,章越王安石一并起身。
沈遘先與王安石敬酒道:“介甫多謝你能來啊!”
王安石道:“文通兄,舍弟如今在唐子方幕下不能到場,吾這兄長便為代勞。”
章越心想哪有這么講的。
沈遘絲毫不以為意,而是道:“介甫這么說就見外了,今日章學士在旁,想必你宴上不會寂寞。”
章越聞言勉強向沈遘露出一個笑容心底卻想,與他一桌,我亞歷山大好不。
沈遘與王安石說了幾句,二人倒是談笑幾句關系甚睦。章越心想二人關系,倒不似道聽途說來的那么差。
看來王安石這人吐槽歸吐糟,但私交還是不錯的,似好朋友間開玩笑那等,否則也不會給你寫墓志銘了。
王安石,章越重新入座,不久開宴,席上有沈遼與二人說話,宴上倒顯得氣氛不那么差,不久沈遼離席,便一下子沉悶下來。
本著禮貌,章越端起茶盅向王安石敬了一杯,王安石亦是舉茶呷了一口氣然后道:“度之,你這交引所我聽聞了。”
章越聽王安石提及交引所,于是道:“小打小鬧不值一提。”
章越一面說著一面在心底默數(shù)著‘十二’。
但見王安石對著面前的三味羹夾了第十二筷后,章越暗暗偷笑。卻聽王安石道:“周禮有云,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斂市之不售、貨之滯于民用者,此交引所之設,度之可是仿之周禮。”
章越心知王安石是周禮的大行家,正要言語些什么時,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
沒錯,如今交引所被朝堂諸公攻訐甚急,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被人視為朝廷橫征暴斂之工具么?
若是交引所仿以周禮中泉府之名目,如此在廟堂上通過的難度就會減小吧,王安石果真是高手,一句話即點撥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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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心底大喜言道:“王公一句話真是化解了我之疑難。”
王安石淡淡地道:“我不過是有一說一罷了,我聽過元度轉(zhuǎn)述元長的剩余價值之論,雖說得有些新鮮,但說到底還是抑兼并與收其盈余之道罷了。”
章越聽了心道,原來自己與蔡京說了那番話,傳入王安石的耳中了,哎呀,十三了!
數(shù)著王安石默默夾了第十三筷后,口中一邊咀嚼著嫩筍,一邊言道:“不過元度所轉(zhuǎn)述似有不周之意,老夫想聽聽度之是如何說的……”
章越仔細心想,王安石為何要幫自己?仔細想來王安石是薛向的鐵桿支持者。
薛向在陜西濫發(fā)鹽鈔自行購馬,王安石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惜與老朋友歐陽修翻臉,也要力挺薛向,故而這筆帳上王安石也要記上一筆。
而交引所的存在,可以保障薛向繼續(xù)在陜西如此濫發(fā)鹽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