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省押班強忍住氣,這時崇政殿前韓琦曾公亮兩位宰相行來,對方笑著道:“咱家看來是請不動你了,便讓兩位相公來與你說話!”
“韓相公,曾相公!”
內侍省押班請韓琦等兩位宰相入內低聲言語了一番章越的事情。
韓琦聽明白后心底也道,這章越好膽居然連內侍押班也敢得罪,真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些人自己文臣在內侍省面前,這些年也吃了不少的暗虧,章越敢于出頭倒是好事,不可打壓這樣的風氣反應當鼓勵。
故而韓琦一反常例耐心地對章越解釋道:“章學士,昨日陛下病情未明,故而請你在此暫住,也是封鎖消息并無他意。”
章越道:“下官豈敢因此事有所怨懟,在此危急之時,韓相公應變處置卻如此果決,下官著實是佩服。”
“哦?那章學士仍不肯離去,到底所為何事?”
“下官斗膽問一句,不知韓相公有無見過陛下天顏?”
韓琦反問道:“怎么?見與不見有何不同?”
章越道:“當然不同,陛下遇疾,身在人臣者必親眼確認陛下身體無恙后,方可離去,任何旁人哪怕言語相告,甚至寫于片紙上都不可相信,以免有不測之危。”
“下官昨日在邇英閣見陛下龍體染疾,若不能再親眼看見陛下無恙,韓相公哪怕是殺了我,我也不離此地。”
韓琦,曾公亮,內侍押班都對章越露出刮目相看的神色。
之前還以為他是與宰相,內宦斗氣才留在原地,如今看來倒是個忠直果決,謀事周詳之人。
韓琦看著章越淡淡地道:“見過了!你想到的,我還沒想到么?真是多此一問!”
章越被韓琦嗆了一句心底不爽言道:“如此下官就放心,請容下官告退,回家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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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韓琦道了句。
章越走后,內侍押班道:“韓相公,此子真是了不得!若陛下知道他保這樣一位臣子,也是足以告慰了。”
韓琦道:“陛下識人的眼光自是不錯的,不過章學士還年輕,說話不知輕重,以后還勞你多提點,之前他言語沖撞之處,也請多包涵。”
內侍押班笑道:“咱家雖不是爺們,但只知一件事對官家好的人,咱家就對他好,對官家不好的人,咱家對他不好。這宮里捧誰踩誰,韓相公還不清楚?”
韓琦撫須微微笑道:“當然。”
內侍押班走后,韓琦與曾公亮道:“此人不如張茂則多矣。”
曾公亮道:“不過立儲之事,還是要著落在他身上。若能早勸陛下立儲,便是我等宰執功勞,如今濮王府也有此意。”
韓琦道:“當然若能立為皇子,便有可培養自己的班底,若驟然依遺命上位,那么受后宮肘腋甚大,只是如今富相仍是反對,他來信與我主張不著立儲,怕陛下反悔日后所托非人。”
曾公亮道:“韓公,若是曹皇后,富相不支持我們,立儲怕是有些難。”
韓琦道:“既是不支持我們,就不與他們商量,彥國我與他相交幾十年,知他作什么事都喜歡瞻前顧后。若勸他必多推搪,遲疑則生事,生事則多變,故不必告之他們,你我自行勸立。”
曾公亮道:“好,一切全憑你的主張。”
章越出宮之后,卻見十七娘,章實,于氏,章丘等人一并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