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維接過信坐下。
韓家兄弟三人性子不同,韓縝,韓絳喜歡談笑,與人交往都是談笑風生。
韓維性子卻持重,有一說一,韓絳常稱其弟耿直。也因這樣的性子,韓維得到了富弼的器重。
韓絳道:“你與富相公近來可有往來。”
韓維點點頭道:“富公至西京后,與我每旬一書信。”
韓絳道:“富公真寬懷大度之人,這份胸襟氣度,天下沒有第二人了。”
“富公道兄長彈劾他,是因政論不同,非私也。他不怪罪兄長。”
韓絳道:“也全非公事,富公性子太緩,不足以革除積弊,故而不如讓位,韓公性強,方有一番作為。”
韓絳道:“可是兄長你忘了,韓琦當初彈劾過爹爹,令他罷相。”
韓琦當年為諫官時最有名的事,就是同時彈劾四位宰執,疏上后幾位宰執一日之內同遭罷免,這就是片紙落去四宰執。
韓琦因此名聲大震。
其中一位宰相就是韓絳韓維的父親韓億。韓琦彈劾韓億的罪名就是結黨營私,舉賢不避親,韓億身為宰相居然給自己兒子屢屢升官。
韓維不理解為何韓絳身為御史中丞,不攻擊韓琦卻攻擊富弼。
韓絳道:“韓公與我家有私怨不假,但他是能振作朝綱之人。”
“不過我不是勸你也支持韓公,你畢竟受過富公的大恩,如今韓富之爭已顯然,富公雖人在西京,但馮京,王陶等都在朝堂上,你我兄弟也不能同在一條船上。”
韓維沉默片刻問道:“沖卿的女婿兄長以為如何?”
“果真是當世奇才。”
“可是介甫說…”
韓絳笑道:“介甫自視太高,豈肯輕易夸獎一后生。似三蘇如何人物,非要被他貶為只知縱橫之學。”
“更何況此子也是韓相公舉薦赴制科的。”
韓維點點頭。
韓絳道:“沖卿與你我,介甫都是交好,他與介甫還是姻親,可惜他兩個兒子都是不成器,如今有了這乘龍快婿,怎能不好好栽培。”
韓維點點頭道:“十七歲的狀元公,此人遲早是出入公卿,十年后怕是我韓家要借重他才是。”
“我何時也見一見他。介甫此人也太不給人留情面了。”
“當初我任館職,介甫,沖卿在群牧司,沖卿提議每月往定力院沐浴,拿自己的衣裳替換,好給介甫拆洗。每日沐浴后,介甫身上衣著一新,也不知從何而來,也不問我們舊衣哪去了。”
韓絳韓維二人同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