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人家是寒門出身,十七嫁過去少說先吃個幾年苦,如今看到人家肯出五百貫來求他一幅字,這等待遇……
十五娘想到的是,她與十七姐妹倆斗了十幾年,難道以后她面前抬不起頭來了?
至于文及甫則了了一樁心事,本還想買完房問章越這錢來路,如今不必問了,自己這連襟怕是比自己還有錢呢。
但見程郎中道:“我知狀元公以三字詩名世,可否請狀元公以楷書抄一篇三字詩。”
三字詩千余字,但也不值五百貫。
章越道:“郎中言重了,既是相識一場,我抄一篇給郎中,也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不用抵這五百貫。”
章越打算拿篇隨手應酬之作應付即是。
程郎中躬身道:“不敢當,老朽不敢占狀元公的便宜,既然如此,此宅老朽一口價只要個三千貫就好了。”
這么一幕,在場的人都傻了。
一推二去。
程郎中態度堅決,說如不接受價錢,他就不賣宅子了。但比起錢來,章越更擔心平白落人一個人情。
正所謂錢好賺,人情難還。特別是對他這樣作官的人來說。故而也不是錢多燒的,要換作自己是普通百姓,章越早答應了。
不過自己若不是狀元,又得官家御口稱贊,他的字也值不得這么多錢。
文及甫,十五娘看了都不知說什么才是。
連一旁的祝房牙也覺得大開眼界,自己賣了那么多宅子,居然還有不降價房子寧可不賣,不漲價房子就不買的事。
真可謂是生平第一次見。
哪個買房賣房不為了幾個貫錢,爭個面紅耳赤,幾乎翻臉的,最后還少不得自己調和。這邊倒好,推過來推過去,如果生意都是這般,那倒是好辦。
至于章實高興得簡直合不攏嘴了。
不是錢不錢的事,著實是狀元公兄長這個面子,那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程醫女見父親與章越相互推讓了一番。
也不知說什么,狀元的名氣雖大,字得官家贊譽,但不值得五百貫,為何平日一貫摳摳索索的爹爹,突然如此大方?莫非是……
程醫女臉頰一紅,但她又看了章越一眼心道,可是聽聞狀元公得官家賜婚,與吳家聯姻……
最后各自爭了半天,章越還是拗不過程郎中,方以三千三百五十貫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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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房牙也覺得自己賣房竟賣得這份上,這邊勸房東漲價,那邊勸買客降價,說出去誰信?
寫好白契后,過幾日去衙門換了紅契即是。
等章越離去后,程醫女道:“爹爹,這狀元公的字雖好,但你為何……要費大價錢結交?”
程郎中笑了笑道:“你道為何?還真以為我舍不得這宅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