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幽靜,除了晨鐘暮鼓,只余鳥聲。
在一片松林間,一名白袍書生坐在松林隙地的草席上讀書。
數只松鼠手捧松果枝頭上蹦跶來蹦跶去,一只不慎一棵松果墜落正砸中松樹下屈膝抱卷讀書之人。
對方正渾然沉浸在書海之中,為松果這么一砸,不由停頓。
此人從地上拾起松果,抬頭望向枝頭上絲毫不怕人松鼠。
對方不由一笑,將松果一彈射中松林中。
此人放下書卷,取瓶飲水眼望碧空遠處的白云,不由起身踱步言道:“煉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余說,云在青天水在瓶。”
“選得幽居愜野情,終年無送亦無迎。有時直上孤峰頂,月下披云嘯一聲。”
將水飲罷,對方贊了一句寺中井水甘洌,然后舉袖一抹唇邊繼續持卷讀書。
這讀書人自是章越。
寺內讀書,他自是不知歲月,消除凡俗的雜擾。反正等到考試那天,自會有人來接自己。
這日韓忠彥也在家中。
章越給韓琦進卷,他先一步讀了。他讀了章越的文章后,彈章言道:“倒是不如當初許多,度之難道江郎才盡了?還是給爹爹看過再說。”
韓忠彥到了門前,見韓琦正與歐陽修商談公事,一時進退不得。韓忠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一見到父親卻不免束手束腳。
韓琦見了韓忠彥于門邊探頭探腦喝道:“張望什么,進來。”
韓琦對歐陽修道:“犬子就是上不了臺面,令歐公見笑了。”
歐陽修笑呵呵地道:“相公如此說,可是怕令郎是日后成了親,不好再當面訓斥否?”
韓琦失笑道:“豈有此慮?哪怕到了八十歲還是吾子,難道就不訓了?”
韓琦說完按膝對韓忠彥道:“何事來此?”
韓忠彥當即奉上章越的進卷書道:“爹爹,這是章度之的進卷書。”
韓琦接了過來,隨意地向歐陽修問道:“可謂等之許久,歐公看過了否?”
歐陽修搖頭道:“慚愧,慚愧,要后于相公了。”
韓琦笑道:“歐公是沒這閑功夫吧,讓我就先一飽眼福了。”
說著韓琦持卷當著歐陽修的面看起了章越的進卷書,看至一半韓琦掩卷于案,于室內來回踱步。
歐陽修捧過書來讀。
他其實之前也看過章越的進卷書,不過因公事太忙不過略略觀之,如今仔細一看覺得也是不錯的文章,但比之殿試上兩篇王者通天地人及水幾于道論遜色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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