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度之的進卷?”
大相國寺內,王魁睹此氣得渾身發抖心道:“他竟也與我爭制科,為何偏偏要與我爭?為何偏偏不放放過我?”
王魁青著臉,他沒有將肚子里的話告訴何七,而是問道:“那么何兄從何處得來章度之的進卷?”
何七道:“聽聞章度之將進卷文章托書肆老板裝訂,書肆老板見奇貨可居,故而答應免費印之,多余任他放在市井兜售?!?/p>
王魁變色道:“分明是私心謀利,還要說書肆老板之意?!?/p>
何七道:“俊民兄,章度之來與你爭賢良,你當如何?”
王魁道:“還能如何,你死我活了。我如今是一步也退不得了,你也知道若我賢良科不能入等,那么……”
何七道:“我知道,無論如何我一定全力助你。”
王魁道:“為今之計,我定要批得章度之一無是處。讓他熄了制科的念頭?!?/p>
何七笑道:“這也是我的用意?!?/p>
王魁知道章越居然也赴制科后,特別是與自己一并赴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后,他心底崩塌了。
王魁拿起章越的進卷書后,看了數頁,頓時大喜道:“不過如此,還不如殿試,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也,真是天助我也?!?/p>
何七笑道:“我也以為然也,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重,章度之為了進卷之事,推遲大科之舉,引起士議沸騰,他以狀元得意,不將朝廷規矩放在眼底,如今就以此事重重挫一挫他的銳氣。”
王魁笑道:“何兄真是我的孔明啊?!?/p>
何七笑道:“孔明不敢當,只要能為俊民兄效一二犬馬之勞足矣。”
王魁又略翻了一翻,但覺得此文論文采,文意不如章越殿試上的文章多矣。
王魁道:“何兄,你先回去,我要糾章度之文章里錯處,狠狠地批駁一番,消一消我這心頭惡氣。到時還要勞請何兄替我宣揚一番。”
何七還是想勸王魁用心于自己科舉之事。
何七道:“俊民兄此舉手之勞,你還是不必太在意,耽誤了你溫書備考如何是好?!?/p>
王魁自信地失笑道:“我已苦讀月余,實不差這兩三日。多謝何兄好意了?!?/p>
說完王魁急不可待地看向章越進卷。
何七知再勸也是無益,不過見王魁批駁章越心底也是高興。
“俊民兄,省得就好?!碑敿春纹咂鹕砀孓o。
王魁已提筆在旁寫文章不足之處,他的心中確有才學,若說真要挑剔別人的文章,他自忖不會差到哪去。
只是必須費一番功夫就是。
太平興國寺內。
古寺幽靜,除了晨鐘暮鼓,只余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