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何七的揶揄,章越覺得有些好笑,拱手道:“七郎莫取笑我了?!?/p>
何七朗聲大笑道:“三郎,與你說個笑話罷了,你我都是同鄉,到了汴京當好生親近才是,不過幾次邀你都不賞臉。這吳府我是熟門熟路,你跟著我定不會有錯?!?/p>
說到這里,何七拉住章越親近地道:“這樣的人家規矩多,一時不慎如何得罪人也不知,咱們多多小心就是。三郎,怎也不見你的隨從?”
章越道:“我哪有什么隨從?!?/p>
何七吃驚道:“那你一人提著禮前來?”
章越道:“那倒沒有,早已送去了,是了,七郎備得什么禮?”
何七淡淡地笑道:“還好。吳家不缺金不缺銀,送了常物就市儈了。我得送些別致的。”
章越與何七二人繞來繞去就是不說實話。
章越突然想起何七上個月托個朋友將冬日的穿得裘衣給賣了,想來……
章越看了何七的禮物略有所思,都鉆營到這個份上,吾所不能啊。
“俊民!我在此?!?/p>
章越問道:“何兄不是一個人?”
何七點頭道:“還帶了一位朋友?!?/p>
章越心道,何七這樣的人還能有朋友?
章越轉頭看去,但見一名穿著缊袍的二十余歲男子步來。這男子儀表不凡,看起來溫文爾雅,令人心生好感。
章越行禮,這名年輕人拱手道:“在下王魁,表字俊民,第二次來汴京了?!?/p>
何七得意地介紹道:“俊民無論是詩賦,文章都可為一世之表?!?/p>
章越心道,王魁?
這人好耳熟啊,似章越以往看戲里有講到此人,對方中了狀元后,拋棄一位跟隨他多年的妓女。
這戲劇好像還挺有名的。
不知是不是此人。
若是真的,那么他豈非是嘉佑六年的狀元。
但戲劇里的事不知是不是真的,很多時候是藝術來源自生活,好比如龐太師,潘美就是蠻委屈的。戲文的事多不靠譜。
何七向章越道:“這位章三郎我與你提及過了,是吾同鄉,攻心聯就是他寫的。”
王魁聞言笑著道:“原來是度之,我至汴京后即聽說你的大名,先前天子下旨賜州長史你推卻,我當時還為你可惜,如今倒是松了一口氣,章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王某在此先向你道賀。”
章越心覺這人倒比何七好多了,說話又好聽,看來戲文里所提的多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