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看蔡確心道,此人有何名堂?
不久但見一名黑胖男子入內,他一見章越即笑著行禮道:“這位就是章秀才吧!”
“不敢當,足下是?”
對方笑了笑道:“在下臨川王安國。”
王安國?
就是王安石的弟弟?曾鞏的妹夫?
“三郎可知吾兄介甫否?”
章越道:“久仰大名。”
隨即章越見蔡確已是合門退了出來。
王安國大約三十歲左右,與章衡一般年紀,確實又黑又胖。
歷史上吳處厚與王安國二人交好。
有一次王安國讓吳處厚寫首詩贈自己,吳處厚當即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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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卿昔號溫鐘夔,思道通俛還魁肥。江淹善啖筆五色,庾信能文腰十圍。
只知外貌乏粉澤,誰料滿腹填珠璣。相逢把酒洛陽社,不管淋漓身上衣。
王安國見了大怒,二人自此絕交。
由此可知,切不可隨便譏諷他人,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會鬧翻。
章越見王安國微微一笑入座,舉起茶盅呷了口茶道:“吾本料令兄會親自見我,卻不曾想兄臺來此。”
王安國見章越如此從容問道:“你說你自承寫此詩,是為了見吾兄介甫?”
章越道:“一首三字詩何足掛齒,尊兄在歷任素有政績,然回京上了萬言書懇言國事。在下實不由扼腕嘆息,尊兄之才不得其時也。”
見章越故作大人的口氣,王安國笑了笑道:“你尋常小子,有何見識可以教吾兄。”
章越道:“吾觀尊兄萬言書故古之人欲有所為,未嘗不先之以征誅,而后得其意。”
“又舉詩曰:是伐是肆,是絕是忽,四方以無拂。而言此‘文王先征誅而后得意于天下也。”
“敢問王兄,何為征誅?”
王安國笑道:“聽聞三郎之前是經生,論說文解字,吾不如三郎。不過以荀子之言‘故樂者,出所以征誅也,入所以揖讓,’可言之。”
章越道:“王兄何必顧左右而言他。一味講征誅,夏桀商紂則不失天下,商湯周武不可得天下。”
王安國點點頭道:“商湯戰于鳴條,周武征于牧野以征誅取天下。至于商湯周武除了講‘征誅’,還講了什么還請告知。”
章越道:“還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