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升之正在堂上教他侄兒讀書,見了二人就道:“你們說吧,桂兒也在一旁聽著就好。”
“是?!蹦侵秲鹤谝慌?。
李學正道:“聽聞朝堂上舉薦陳公往知諫院,下官先在此為陳公提前道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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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升之微笑道:“諫官議論朝政得失,有知無不言,言無非罪之名,老夫豈敢不言,但當今儲位未定,又如何敢言。輿論得失,存于一心之間,難也,難也!”
一旁莊學究心道,身為諫官也不一定非說不可。
“陳公議事論政向來秉持公心,當年一封彈劾殿帥無禮,那一封奏疏可謂字字珠璣,官員士人無不拍手稱快?!?/p>
陳升之擺了擺手道:“都是年輕時的事了?!?/p>
話雖如此,陳升之的目光卻露出幾分銳色。眼下他老而彌堅,就算動怒之色外人也看不出絲毫火氣了。
學正繼續道:“依下官看來,只要是士心認可的,但言無妨。就算一時不被圣意所明,也可為公論所舉……”
陳升之聞言笑了笑,學正之言還是有幾分這個年紀官員的意氣在其中的。
二人說了一些朝堂上的事,一旁莊學究聽了也不懂,只得干站一旁。
這時候學正方才道:“學生此來,是為獻一首詩給陳公過目。”
陳升之點點頭,當即接紙過目,一看初時即笑道:“是三字詩啊。”
過了片刻又道:“這似發蒙所用?有趣……”
陳升之邊說邊口中念念有詞,手指橫于腕上擊節。
最后陳升之放在一旁問道:“是哪位名儒所書?”
此話一出,學正和莊學究都是愣住,這話他們一時不知如何來接。
“哦,并非名儒所書?”陳升之又拿起紙片道,“莫非是本地人士?”
“陳公果真料事如神,正是本地人士書之?!?/p>
陳升之道:“本縣何時出了這樣一個俊才,這人之初,性本善,此乃師孟之言啊。論到本縣治孟的名家非章表民莫屬,莫非是他所寫?”
“章表民莫非就是章望之?因其兄章拱之而得罪蔡公的章表民?”學正問道。
陳升之笑道:“正是此人,其兄此案世人既知其冤,蔡君謨草率了些,表民雖不好為官,但于學問卻有所長,他與其兄伯益素與李泰伯不和啊。”
學正笑道:“正是,我記得泰伯批孟,然表民卻尊孟,伯益卻在此事上支持表民,最后與伯益也是交惡?!?/p>
陳升之道:“章表民文章雖好,但長于辯博議論,但如此行文非他之所長。此詩出入經史,卻又言簡意長,難能可貴?!?/p>
學正嘆服道:“陳公慧眼如炬,下官實在嘆服不已。不過下官對于此文有些淺見,譬如養不教,父之過,修齊治平里,似可以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