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著醫生的衣領,不停地問,「他昨天還好好的?怎么突然會死?」
06
醫生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有些錯愕:「小姐,您如果是溫先生的女朋友,應該知道他胃癌晚期……他抗了三年,已經是極限。」
「他胃里早已爛得千瘡百孔,本來也就這兩天的事,偏偏昨晚還喝了高濃度的白酒,送到醫院時人已經沒氣了。」
許星漫慘白的唇顫了又顫,喉嚨像是堵住棉花似的,什么都問不出。
只有醫生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當時倒在酒店門口,七竅流血,嘴里吐著白沫,話也說不出,還是路人看不過去替他叫了救護車……」
醫生嘆息著搖頭,說完話,人便走了。
只剩下許星漫呆呆地站癱在走廊上,像一團沒有氣息的死肉。
她渾渾噩噩走進停尸房,站在303冰柜旁邊,怔愣了良久,卻依然不敢打開柜門。
她害怕見到溫澤宴那張瘦削慘白的臉。
害怕看到他死不瞑目的眼神。
這次重逢。
他明明瘦了那么多,好幾次她看見他拿著相機的手都在發抖。
她卻一點也沒有過問。
他明明都流了鼻血,甚至掉出了胃癌的病例單。
她卻認為他的報告單是偽造的,懷疑他動機不純。
想耍手段搶回自己。
想到這,她雙手握成拳,神經質般重重錘著胸口。
一拳又一拳。
好像只有身體疼痛,才能勉強壓住心底躥起的痛意。
可是不行。
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突然蹲下身子,抱著頭嗚嗚痛哭。
愧疚和后悔像無數把鋼絲,在她的五臟肺腑不停地穿透翻攪,疼得她雙眼充血。
「澤宴!澤宴!你回來好不好?」
她顫巍巍扒著柜門,一聲聲喊著。
「你……應一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