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詩微微一笑,十五娘與十七娘在家時相互看不順眼,如今出嫁,倒關切起妹妹的婚事來了。
吳安詩坐下,從容不迫地喝了碗茶。他見晾得這心急的妹妹差不多,這才慢條斯理地道:“恩,差不多。”
“何為差不多?”
吳安詩道:“章家已托了莊大娘子上門說媒,如今都議得差不多了,就等了中進士時下定帖了。”
十五娘聞言心底松了口氣,然后道:“都議妥了?那嫁妝多少?聘禮多少?都議妥當?”
吳安詩嘆道:“你們幾位出嫁時嫁妝多少?十七自也是多少,雖是庶出,又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至于聘禮,寒門子弟能拿出多少錢財來,母親言他們有多少給多少,咱們不計較。”
十五娘一聽臉色微變,文及甫則搶著十五娘開口前言道:“這寒家子弟好,寒家多出俊杰,再說十七嫁過去也不用顧及鄉評宗族議論。”
卻見吳安詩言道:“我吳家不是以家世挑女婿,更不會自持什么大家,只是……”
“只是什么……難道章三郎君在外面勾搭什么煙花女子不成?”
十五娘此言一出,吳安詩,文及甫臉上都稍許有些不自然。
不過吳安詩,文及甫也自有一番道理,他們認為自己也不是好女色之人,只是到了他這個身份地位及人格魅力加成,總是經不住別人投懷送抱。
至于寒家出身的就是道德上的嚴重滑坡。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也是豪富人家的慣例。
文及甫道:“章三郎君我看他規矩得緊,絕不會如此的。”
十五娘略帶深意地問道:“當真如此?”
文及甫笑了笑沒應。
吳安詩道:“妹妹,這世上哪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只不過偏巧不餓罷了。不過我說得倒不是如此,而是章家郎君的性子太過執拗,之前省試在文章中言政,談及方田均稅法,觸及朝綱,差一些被我那老泰山給罷落了。”
文及甫,十五娘都吃了一驚:“竟有此事。”
“還有假不成,此事還是淳甫告訴我的。難怪之前省試榜單無其名。”
文及甫道:“范公太剛直不阿了,連這點面子也不賣。”
吳安詩心想,這是當然是作官心術,天子喜歡孤臣,范鎮越是如此,越是給天子留下一個不結黨的印象。
吳安詩道:“妹夫不見如今河北給方田均稅法弄成什么樣子?人至今還圍得三司使衙門了,歐陽公如今是騎虎難下,若老泰山在此附和,自己不也是身陷泥坑么?”
十五娘問道:“何為方田均稅法?”
文及甫解釋了幾句,然后道:“爹爹言此方田均稅法倒是良法,不過太操切了,但不是穩妥之舉,需徐徐圖之。歐陽公他……性子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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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娘聞言欲言又止,這天下不少事都壞在了徐徐圖之上?不過文及甫是她夫君不好當面反駁。